第 4 章 神秘巫香(2 / 2)

香魂書客 浮生寄安 3800 字 8個月前

見屋內眾人鴉雀無聲便又重新換了方法逐字逐句的問道:“嬰兒的頭骨,從何而來?”

袁家的這些下人好像瞬間聽明白了意思,站在最前的一位小廝支支吾吾的說道:“是從聖川撿來的,聖川下流附近有一坑洞,隻要碰到雨天聖川便會漲水,等退潮之後,坑內總會留下剛出生的嬰兒屍體,老爺在世時便派人將這些屍體都撿了回去,然後再將頭骨曬乾磨成粉...可是後來老爺去世後,袁家便再也沒這麼做過了。”

小廝說完,雲硯便向他們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們快走。

無墨也起身往外走,臨要關門時,花傾將其留住,示意他可以在屋內不必避諱。

三人坐在桌前,好大一會寂靜。

花傾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扭過身看向無墨:“這個案子,可能關乎你的身世。”

“十二刀中的每位魂客,都是孤兒,無墨也不例外,“蛇鬼”當年尋了十二個孩子,將其撫養長大,然後分散在東西南北四角來打探天下事,據卷宗記載,無墨便是從聖川撿來的孩子。”

“無墨撿來時便奄奄一息,肺中嗆了許多水,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才導致你從小失去了嗅覺。”

雲硯看向無墨,臉上仿佛寫著四個大字——不可思議,而後又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當真聞不到任何味道?”

無墨很爽快的點了點頭,似是根本不在乎的樣子。

花傾繼續說道:“而你們從袁家帶回來古籍,原是墟靈派的一種禁香,名為天淬,此香能使習武之人陷入昏迷,漸漸地喪失畢生功力,後來便被人盜了去,直到被你們二人重新找了回來。”

“而要製作這香,其中一樣便是要取嬰兒的頭骨粉,因過於慘絕人寰,所以一直是江湖中的大忌。”

雲硯與無墨聽後二人拍桌而起,義正言辭的一唱一和搭著腔說道:“如此邪門歪道定不能流入奸人手中,我們這就一起前往聖川,查清楚聖川為何會有如此多的棄嬰!”

據說此河自天地初開時便為存在,千年來無論曆經多少災難都始終源源不斷,乃是直通天河的一條神水。

傳說百餘年前有一王朝酷愛奢靡,大興土木,後來發現此河附近有一百年樹林,不惜到處亂砍亂伐,後來一道天雷閃下到處狂風暴雨,接連下了幾日也不見停,河水迅速飛漲,淹了附近許多村莊也帶走了許多人命,此事一出修建王朝的事情便也耽擱了起來,可偏偏下旨停工的當日瞬間風止雨歇,百姓皆說是震怒了天威,乃是天帝親自降下的懲罰。陛下惶恐,所以特將此河稱為聖川,了明自己已經知錯的想法。

二人日夜兼程趕到了聖川,可聖川附近早已渺無人煙,據說都是因為百餘年前那一場洪水,所以才導致如今一片荒蕪的景象。

下流附近確實如小廝說的一般,有一自然形成的坑洞,內裡百米深的樣子,河水上漲水流湍急時,便會湧入這坑洞中,待退潮後河水又會重新流入河中,而那些被水衝進來的東西便被留在了洞中。

洞內那種腐爛的臭味與潮濕水藻的氣味相混合在一起,隻是站在洞口都能被熏得吐出三天的飯來。

“你在此處待著,我進去看看。”無墨說道。

雲硯許是不好意思了些,俯著身子一邊做著乾嘔的架勢一邊拉住無墨的胳膊,示意他也要一起進去“你既跟著我,便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待我緩一緩,我與你一起進。”

無墨的表情似乎變了一些,說不上來的感覺。隻是回複道:“望聞問切,生旦淨末,水月鏡花,筆墨紙硯,各中有命,你若事事親力親為,我便無用了。”

蛇鬼為首,四魁為尊,魂客為輔,這是無法更改的規矩。

無墨與其他魂客一樣,自記事以來,聽到過最多的一句話便是“蛇鬼”說的:“本就是要死的命,生來就是賣命的仆!”他成長的地方,暗無天日,不比眼前這個洞穴好到哪裡去,與蛇蟲鼠蟻搶吃的是常有的事。

起碼在這個洞穴前,無墨是覺得幸運的,若當年沒有被救,自己或許也將會是這洞中其中一具腐爛的軀殼罷了。或許這個洞,十九年前他就該進去了。

雲硯不懂他在說什麼,他們二人雖年紀相仿,但自小生活方式卻是雲泥之彆,一個如天上的星星,一個如泥中蚯蚓。

雲硯幼時曾問花傾:“阿姐,四魁為何是四魁?魂客不能成為四魁嗎?”

花傾也隻是避重就輕的回答:“魂客都是撿來的孩子,身份不明,不得堪負重任。”

可雲硯回想,當年京城戰亂,自己與母親走失,驚馬穿過命懸一線時,是阿姐一手相救將他帶回了半弦樓,阿姐見他可憐,為了能將他養在身邊,自小吃了不少苦頭。

“可我也是阿姐撿來的啊,與他們有何不一樣。”

花傾溫柔一笑。“你隨我姓,便不是孤兒。”

這便是命運不公的地方,無墨自小在屍山火海中摸爬滾打出來,卻也隻是因為沒有出身所以便低人一等,可雲硯心知肚明,他與無墨都一樣,無非是自己運氣好了些,攀上了阿姐這高枝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