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嵐震驚看向楊衡，驚訝他如此絲滑的語言，還未開口，眼前一道黑影閃過，護在李青嵐身前。

吳修凡皺眉看向楊衡： “還打不打？不打就判平！”

李青嵐一邊繞過吳修凡，走向楊衡，一邊笑著說： “判我輸，我後來已然接不上楊衡的拳腳了，監管之眼都有看到。”

李青嵐拍了拍楊衡，繼續道： “下來，我們找個地一起敘敘舊！”

楊衡帶李青嵐和吳修凡來到楊衡的居所，找到位置坐下。

吳修凡拆開李青嵐肩上早被血浸透的白布，換上新的裹著靈藥的白布。而李青嵐則好奇的看著楊衡的宿舍。武道院的住宿條件比神道院外院弟子好得多，單單在麵積上就比李青嵐宿舍大了好多。

吳修凡看到李青嵐眼中神色，笑道： “我神誌已回，以前那群鳩占鵲巢的混蛋早被我嚇跑了。我靈府在修風山，房子比這大得多，去我那住。”

楊衡本來心底複雜暗罵自己將李青嵐打的舊傷複發，聽到吳修凡這話罵也不罵了，皺眉看向吳修凡。雖然他不大懂那吳修凡話裡話外啥意思，但看他笑的一臉不懷好意，直覺告訴他，麵前這人很討厭。

李青嵐則看向吳修凡，眼中十分疑惑： “你去住就好了啊，乾嘛帶著我？我在湛露峰住的挺清靜的，你一走也沒彆人了，我一樣也住的舒服。”

吳修凡聽了暗罵自己多嘴，早知道就不提他原來的靈府了！

他哈哈笑了幾聲，找補道： “修風山靈力充沛，仙草滿山遍野，我作為你的哥哥，也希望你能到更好的環境去修煉啊。”

“哥哥？”楊衡挑眉看向李青嵐。

李青嵐想了想，搖了搖頭，還是拒絕了吳修凡的邀請。他還是想繼續在湛露峰呆著。他的古銅書十分玄妙，而無極之境的事又不想彆人看到，每次早出晚歸也是因為他在上清仙宗無人的密林裡修煉。如果吳修凡搬離，他倒不用這麼來回跑了。至於山峰靈力，李青嵐是覺得整個上清仙宗都是塊靈氣四溢的寶地，峰與峰的差距也不大，他的湛露峰挺好的。況且，修士修煉本就要保持隱秘性，吳修凡也必定不想彆人撞見他各種得天獨厚的法寶和竅門吧。

吳修凡見李青嵐心意已決，隻得作罷。

而楊衡自見到李青嵐，倒是話少了很多。李青嵐原本要等著楊衡大倒苦水，沒想到他卻出人意料的沉默。

“楊衡，你在武道院過得怎麼樣？”李青嵐溫柔的問他。

楊衡聽到這話，幾乎就要將自己這近兩年的委屈和思念傾倒而出了。然而話到嘴邊，卻化成了一句： “還、還好。欺、欺負我的，我都打、打回去了。”不知為何，楊衡一直通徹如孩童的心底，被那一股之前從未出現過的、複雜的，名為不想讓他擔心的情緒給堵住了。

李青嵐聽到楊衡的回答，竟是有些愣怔。

楊衡，也在慢慢長大啊。我原本以為他的心智永遠會停留在七八歲，沒想到在武道院這不到兩年，竟也變得跟之前不同了。

不過，長大也好。我無法一直護著他。如果還是以往那般憨傻，將來到了更為殘酷的世界，豈不是要被人拆了骨頭吞吃入腹。

李青嵐摸了摸楊衡的腦袋，聲音溫柔： “武道院的生活，師兄不問你。但師兄看得到，現在的楊衡已經比以前強大了很多很多，師兄很開心！”

楊衡低著頭，捏緊了拳， “不、不夠。”

“什麼？”

“我說，我還不夠、不夠強大。終有一天，我、我會變得比所有人、都、都要強大，然後，然後找到墨曇，殺掉他！殺光所有魔族！”楊衡的聲音斷斷續續，但其中內容，令吳修凡都有些動容。

墨曇。

李青嵐聽到這個名字，逐漸沉默下來。近兩年，每每午夜夢回，想起以往小靈山的形形色色時，這個名字就被他反複咀嚼。李青嵐不說話，卻逐漸捏緊了手中的茶杯。

就在他那隻茶杯快被捏碎時，吳修凡握住了李青嵐的手。

聲音低沉，十分堅定，透著不可查覺的溫柔和安慰。

“一定會有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