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彆無選擇,隻能前進。
李青嵐低頭控製著所有情緒,良久,長呼了一口氣。
墮於仇恨根本於事無補,他必須思索接下來該怎麼做。
或許,可以從沈研竺那入手。雖然與此人的初見沒有那麼愉快,不過自己與沈研竺的關係必須要正常化。之後,再向他打聽一些萬俟族的事情,如果能通過他直接請求萬俟族出馬那是最好。雖然希望渺茫,但李青嵐必須試一試。
另外,他要逐步剝離上清仙宗對弟子的控製。分化敵人,強大自身。李青嵐深知,無論現在自己做什麼,在上清仙宗看來自己都像是螞蟻撼樹,弱小又滑稽。但李青嵐就要讓上清仙宗看看,讓他們知道,有時候一群螞蟻團結起來,也可以慢慢蠶食掉那腐朽巨大的樹根。這勞什子仙宗,不拿下等弟子的命當命,不拿上等弟子的命當命,不拿普通百姓的命當命。李青嵐不知在這座光明宏大的仙宗之下到底還隱藏著多少屍山血海,他根本不敢想象。
若有一天他強大到足夠的程度,他定要質問那群連臉都看不清、高高在上的老頭們,到底你們在乎的是什麼!自詡王命所歸,除魔衛道,真就被那群老不死的忘得乾乾淨淨嗎?!
李青嵐耳邊似乎又想起趙福圖對上清仙宗那長久的怒罵和不齒,他的師父沒有說錯,李青嵐現在身處神王城之內,上清仙宗之下,似乎也要被惡心壓迫的喘不過氣了。
神王城之北,皇族宮殿。
神王城內的鳴族皇宮可謂是城內最為規模宏大、極儘奢華的建築群了。遠遠看去可見宮牆林立,鱗次櫛比,瓊樓玉宇,錯落有致。而深入其中,紅牆綠瓦,宮牆高深,往往會被皇族氣勢壓的不敢高聲語。
而在芳清宮,也就是鳴霄雲的寢宮裡,卻彌漫著無比低沉恐懼的氛圍。
鳴霄雲陰惻惻的盯著被踩在腳下的樂師,笑的嗜血殘忍。他腳下的樂師的十根手指以超出常理的角度扭曲挺立著,顯然是被人大力強行掰斷的,疼的他青筋暴起滿頭是汗幾近昏厥,然而卻一聲敢不出。在他之後,則跪著一群戰戰兢兢的宮女舞女,神色絕望,仿佛大難將至。
他被吳族聖子扇飛斷了幾根肋骨的事,他父親早知道了,鳴族上上下下都知道了。然而無論是長老還是父親,都未對這件事做出任何評價、任何處理。他走在皇宮庭院內,看那些不斷議論他的那些皇親國戚,不用聽也知道說的是什麼。
“廢物一個,還妄想憑著那稀薄的血脈讓鳴族與吳族為敵嗎?”
“好笑,不過一個野種而已,竟真的拿起皇族的架子來了!”
鳴霄雲站在那,使出了他全身的力氣才隱忍住不把驍龍鞭抽在他們嘴巴上。他陰沉沉的回到寢宮,滔天之怒無法發泄,看那奏樂的樂師彈錯了半音,便把他叫來,緩緩地、一根一根的掰斷了他的手指。
他每掰斷一根手指,就像是殺了李青嵐一次,砍了吳修凡一次,剁了那群嚼舌根的蠢材一次。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想象無法自拔時,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臆想。
“至聖太子到!”隨著宦官傳喚,一道高大身影緩緩走進鳴霄雲行宮。
鳴霄雲聽到鳴珂來了,陰狠的表情瞬間消失,轉而換上一張開心活潑的臉,並斥令那被折斷九根手指的樂師和其餘舞女退下。
正當此時,鳴珂邁進殿門。
他那深邃風目一掃,便知這裡發生了何事,聲音中的諷刺和蔑視毫不掩飾: “不必給我裝出一幅天真燦爛的模樣。”
鳴霄雲聽到此言,那扯開的笑立馬暗淡了。
鳴珂堪堪站在鳴霄雲五米遠,十分敷衍的慰問道: “父皇命我來看看你。”
鳴霄雲那還未淡下去的笑又立馬明媚起來,一張稚氣未脫雌雄難辨的臉像朵牡丹一樣儘態極妍: “哥這是擔心我,所以來看看我?”
然而還未等鳴霄雲繼續說下去,鳴珂就一言不發轉身而走。
架勢十分明顯,就是走個過場,連敷衍客氣的意思都沒有。
鳴霄雲看到離去的鳴珂,臉前所未有的陰沉下來。他攥緊了拳,指甲深陷進掌肉之中,掐出絲絲鮮血。
如若不是李青嵐多管閒事,我怎會受此屈辱!
修凡我動不了,李青嵐一介賤民,我還殺不了嗎!
總有一天,我會活剝了李青嵐。讓你們,再也不敢忽視、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