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輩相競,點到為止,不可屠殺。”
天音肅然,緩緩傳遍修靈山上下。同時無邊的威勢滾滾而來,擋住了鳴珂殺意滔天的劍影,也止住了那名元嬰修士扼住白泠脖頸的手。
是靈虛掌門!
王穆心神一振。
然而鳴珂見勢,不僅毫不畏懼,甚至無比蔑視的嗤笑一聲: “上清仙宗不入世俗,怎麼,你敢管本殿的事?”
“殿下尊貴無上,但終究為我上清仙宗弟子。在我上清仙宗,無人敢殺我千百弟子!”滾滾威能鋪天蓋地,雖沒有傷及鳴珂一分,但其後的元嬰修士紛紛吐血。
鳴珂陰沉著臉,聲音已經染上不可掩飾的憤怒: “但這群人罔顧法紀,無法無天,不加以懲罰如何以正神威?”
這話裡話外無非就是八個字:不殺可以,但活罪難逃。
王穆聽言,心底穩了大半。外門弟子,尤其是天上那殘餘的五六十個人,應當是保住性命了。鳴珂終究身處上清仙宗,還是要向掌門退步的。隻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鳴珂為了徹底立威,應當少不了折磨他們一番。
天音沉默一會,緩緩回道: “你待如何?”
“天上反叛之人,關入北暮山大牢,為期一個月。我不會要了他們性命,但期間煩請掌門勿要乾預。”聲音落下,已是森森寒意無法掩飾, “未參與的外門弟子,扣除三年丹藥仙草。”
靈虛同意了。聲音落下,鳴珂身後內衛瞬間移動,將剩餘的已是傷痕累累的外門弟子紛紛控製住。而站在其下的外門弟子紛紛臉色發灰。三年沒有任何丹藥仙草,這讓本來就弱小外門更加無法與內門為敵。好不容易擠上登仙榜獲得的各種修煉資源,此刻被輕易作廢。
王穆攥緊了手,心中簡直要把李青嵐狠的不行、要不是他,內門怎會遭此大禍!他倒是找了個好墳墓,死在玄冰潭裡撈也撈不上來。不然我必定掘地三尺也要鞭屍三千!
在天上僅存在五十六個人,包含白泠在內被鳴族關至北暮山牢獄。鳴珂在牢獄製定了幾百道酷刑,一日換一日承受,將他們折磨的苦不堪言。修士雖然恢複能力遠超他人,但苦痛卻不能減少一分。更何況白泠那種生來就怕疼的。但每次受刑,都讓他們本就堅定的心磨礪的比玄石還要剛強堅硬。他們身體上的苦,一次又一次的提醒鳴珂的惡;而與他們相距不足百米的玄冰潭下那具無聲無息的屍體,更讓他們怨毒無比恨意滔天。
白泠被鳴族修士拖回了監獄,渾身是血,無力的趴在地上,動彈不得。旁邊與她一同被關著的有唐月和柳青青等幾個女修。她們見到白泠被放了回來,拖著渾身是傷的身體艱難的將她扶起。北暮山終年寒冷,這四處漏風的監獄根本無法抵禦嚴寒。正常修士尚且要靈力凝滯,更何況是受傷的呢。唐月看著白泠虛弱的被凍得蒼白的側臉,心中暗暗心疼。她將白泠抱在懷中,用身體溫暖白泠早就十分冰冷的身體。
白泠是衝破封印出來的。輕水終究低估了白泠,給她設下的封印抵不過白泠拚命的攻擊。她本應有機會、也有理由逃過這次苦難,但她沒有。在上清仙宗修煉五年,換做他人早就拋卻負擔前往康莊大道了,可白泠卻仍心心念念曾經的同門情誼,不畏死的殺向鳴珂替李青嵐報仇。這份勇氣和赤誠,實在是令唐月敬佩不已。
不過,誰會不喜歡他呢?
那畢竟是李青嵐啊。
唐月記得與李青嵐的初見。那是五年前,當她還是個默默無聞剛入門的外門女弟子的時候。有次落了單,被內門弟子猥褻,其他外門弟子看見了無比懼怕紛紛視而不見的躲開了。然而就在她被撕爛外衣將要絕望的時候,那道青竹般的身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