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望向這的先生是誰啊?看著挺麵善。】
【啊?你說那個黑心特助啊。】新聊上的話搭子萩庭吱聲,【千萬彆被騙了,那小子是個二五仔。】
【啊?】早有預料畢業後失去聯係的同期去臥底的萩原,被這直白的話一噎,透露點真情實感的疑惑。
【這樣的話,十六夜小姐應該也知道?】
【嗯,我知道啊,朗姆派過來的。】
【朗姆?】等等,他的同期臥底到一個酒廠了?什麼酒廠需要臥底,因為賣假酒嗎?
酒會賣假酒嗎?
怎麼突然跳頻道了?
【是一個超級壞的組織,裡麵一個陰險狡詐成員的代號。】
十六夜,一款朗姆頭號黑子,平等地在所有人麵前客觀描述朗姆的性格。
【啊,這樣啊……等等?】哪個地方的臥底都不會是未成年,那十六夜知道的信息這麼詳細……
是犯罪分子啊……?
【是犯罪分子啊。】
萩原研二突然沉默,腦海裡瘋狂刷屏:“完蛋,上到真賊船了!”
乾巴巴給聊天畫上句號,【啊,真是不錯呢。】
————
難得是大太陽的冬天,正午陽光下玻璃肆無忌憚反光的大廈佇立,在呼出白霧的空氣中扭曲。
死一般的寂靜,白天不屬於這座大廈的活動範圍,直到夜晚才會逐漸清醒。
而此時在這裡,戰戰兢兢地解釋聲回蕩。
隱蔽的房間隻開了一盞台燈,昏暗的燈光下隻有兩個麵無表情的人和一個痛哭的黃毛年輕人。
麵無表情的人中,一人穿著西裝站在門口,另一人則十分古怪,披著條浴巾就坐在前麵。
但痛哭的年輕人沒有覺得任何不妥或者認為對方在搞笑,隻是認真地企圖哭訴這次任務不容易,來擺脫懲罰。
然而圍著浴巾的人聽著聽著開始不耐煩,眉頭微微皺起。穿著西裝的人頓時轉身,麵對門。
外麵太陽透過玻璃斜射出幾人的影子,桌子上人形影子怪異膨脹,在桌麵上蔓延直至吞噬年輕人的影子。
浴巾早就掉在血泊裡,染成紅色,怪物嘴角的毛發合著深紅被舔舐,一個人消失在這座大廈裡。
“再派人去確定。”
————
處理完文件,十六夜看了看日曆,到了和毛利蘭約好去圖書館的日子。
沒想到對方還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手裡攥著本書的事。
話說毛利蘭到底是什麼知道她的名字的?
當時從醫院出來遛彎,本來是打算買幾本書看。正好附近有書店,她就直接穿著病號服自己去買。
醫院附近的巷子連通帝丹小學後門,也是去書店的必經之路。
回來時突然聽見小巷裡有重物落地的聲音,下意識轉頭,看到被推翻的大垃圾桶和還沒垃圾桶高的小孩子。
對方驚魂未定地看著他,睜大的眼睛積滿淚水似乎下一秒就要掉出來,身體不自覺地顫抖還沒停下。
十六夜收回視線打算離開。
雨後的空氣有一股清新的味道,毛利蘭被裹挾,跌跌撞撞被推向牆壁。
混泥土的牆壁凹凸不平,粗糙的石礫讓手掌通紅。
天之驕子的偵探有很多追求者,溫柔堅強的空手道高手也不乏愛慕者。
兩者疊加造成意外,即使園子大小姐對自己的夥伴很上心,竹馬對青梅十分在意。
但此時,他們都不在。
十六夜被叫住。
不是那個在原地猶豫不決的小孩,是被垃圾桶攔截的一群小孩,為首和十六夜差不多高,她囂張地吼:“喂!那邊那個,勸你趕快——”
屏蔽後麵的威脅。
十六夜看看自己左手拿著手機,又看看右手的一袋子書,挑挑揀揀把最厚的字典甩過去。
正中目標。
額頭有溫熱的液體留下,叫罵停了下來,對麵的人愣了一下,書本落在地上,深藍色封麵上有不明顯的痕跡。
手緩慢摸到額頭,再顫抖地放在眼前,頻率和毛利蘭先前差不多。
溫熱的液體流出,接觸空氣後迅速變冷,隻剩下粘稠的觸感。
喉頭擠出尖叫。
十六夜嘴角壓下,抿成一條直線,尖叫讓她的耳朵很難受。
掂了掂手裡打算扔出去的書,吐出幾個詞:“我報警了。”
他們甩手就跑。
十六夜繞過毛利蘭,去撿在地上崴了一角犧牲巨大的字典。
小女孩毛利蘭怯生生地道謝:“那、那個…”
深吸了口氣呼出來:“謝謝你!”
“不客氣。”十六夜不覺得自己幫了對方什麼。
“那個……”
問句被淹沒在轉身離去中。
後來看望她媽媽,發現十六夜在隔壁病房是後話了。
隻不過才相處短短幾天,這也是十六夜從記憶深處挖出來的。
但毛利還記得。
還記得自己茫然無措,不知道能不能回家,回家會發生什麼……大概不會發現吧,媽媽也走了——下意識跟著黑發少女。
還記得十六夜突然回頭,自己毫無抵抗被精致的眉眼靠近臉側,像凍住蜂蜜一樣的聲音從耳邊炸開。
“你這裡受傷了,不想要親人擔心,所以很困擾?”不標準的問句語氣,故作大人硬梆梆的口氣。
“抱、抱歉!不是故意……”剛剛經曆一場意外的毛利蘭更加敏感,不想讓對方覺得攤上什麼麻煩。
但感覺原本冷淡的少女,在戳穿自己跟著對方的原因後,變親切了,是錯覺嗎?
“我也要去醫院。”麵前人又思考片刻,儘力讓自己顯得溫和,“你也可以去清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