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萩原嚴肅點點頭。

“你真信了？”套話什麼的無所謂，她身邊都是臥底，習慣被刺探和監視。

對於這種軟綿綿的方法還挺好奇，十六夜回答：“上將。”

多數時候她對很多東西都無所謂。轉生過來能力消失打擊太大，對在意的事無能為力也成為常態。

曾經作為S級的Alpha的驕傲……在那個世界作為Alpha（異類）真的值得驕傲嗎？

“那裡還有戰爭？”

重述不願回憶的往事，十六夜垂眸：“戰爭從不會停止。”

黑發垂落在耳邊，有些可憐兮兮地站在公交站前麵。

“科技發展那麼多！”星際誒！冒險誒！萩原星星眼好奇“你們的敵人應該有不同吧。”

“沒有什麼不同，最終……”十六夜小聲嘀咕，“蟲族哦，可嚇人了。”

“用機甲嗎！”

“大多數用星艦呐，我有一個超漂亮的星艦，還有漂浮跑車。”

“哇，飛起來的跑車！”對飆車非常感興趣的萩原真的開始好奇。

流暢的線條和金屬光澤，由十六夜一點一滴攢出來，慢慢改造，陪伴她許久的寶貝啊！

她想哭。

要是有星艦可以直接把這顆星球轟了跑路。

她最討厭這種錯綜複雜、盤根錯節的組織，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如果貿然背叛，絕對會隨時隨地意外死亡。

“還有很多有趣的東西。”

“但感覺十六夜小姐，你似乎不太喜歡那個世界。”萩原敏銳地發現，而且沒有用什麼彎彎繞繞試探，直接詢問。

畢竟這對他來說是另一個世界的事，知道多少沒有意義。

“啊……”初春的空氣還是有些冷，十六夜縮進外套，呼出白色霧氣。

旁邊透明的執念彎腰看著她談天說地，透露些許溫馨。

“很漂亮、很精彩，燈光到白天才會消失，紙醉金迷。很長時間都不變的城市。”

“這也是主星球最繁華的城市。”

“在這個帝國，所有星球隻配得到編號。”

“——帝國主義是資本主義的最高階段，你應該知道吧。”

“所以，在這個崩壞的星係，貧富差距隻會更大。”

萩原好奇：“你怎麼知道其他星球的狀態？有學習到嗎？”

“沒有。”

“我來自612，偏遠星球平民窟。”她坦然地說。

那原本，隻是眾多垂死掙紮的星球之一。可姐姐告訴他，在這個世界是小王子的星球，還有他美麗嬌縱的玫瑰花。

“……你彆用那種眼神。”聊著聊著人咋就變了。

十六夜說：“我還是習慣你之前的眼神，你恢複一下。”

“我？”萩原奇怪，“之前什麼眼神？”

“帶著可接受敵意的。”十六夜一針見血，“我不是好人，你知道不？”

來自青年微妙的慈愛目光讓十六夜起一身雞皮疙瘩，萩原研二從善如流地：“哦。”

好怪。

人死後的壓抑會讓它扭曲掉嗎？

想了想酒井，她身前就挺扭曲的。

換一個想。

萩庭……額，不清楚身前啥樣，脾氣應該一樣麻煩。

啊……

十六夜發現，可能，不是萩原研二的問題，而是這個小隊不正常的太多了。

所以正常反而讓人害怕。

她不死心想找出個正常執念，但作為頭頭的她，好像最不正常。

唯一的優點是十分有自知之明呢。

看看影子，用沉寂下來的執念安撫下心情。

很乖地呆在裡麵……

誒？

愛麗絲呢！

與此同時，一種奇異的感覺鑽進的胃裡，好香啊……

香味從濕潤的食道向上，爬進咽喉，引起一陣痙攣，十六夜生理性嘔吐，眼角冒出點淚花。

很香，讓人口水分泌的香。

但這種香讓可以控製嗅覺敏銳的十六夜控製不住地惡心。

感覺另一端的愛麗絲好像非常想吃某種肉類。

十六夜腦海快速閃過描寫案件雜誌回憶，香味、食物、飯店滅門。

聽雜誌說這飯店主人一家在三個月前死亡，但直到屍體發出異味時，這家飯店還在營業。

之前隻是不溫不火的小飯店，那段時間推出招牌叉燒包一炮爆紅、供不應求。

生意開始蒸蒸日上。

直到——

夥計在發薪日沒看見老板，找上門才發現凹凸不平的屍體，整整齊齊排成一排。

為什麼說凹凸不平？屍體在室溫下的腐爛和被啃食的痕跡完全不同。

七具屍體，每具都有不同麵積的露骨。

夥計還發現他們賬本也沒進什麼肉。

“愛麗絲彆什麼都吃啊！”

———

平民窟，與十六夜精致外表和傲然氣質嚴重不符合的詞語。

毫無瑕疵的外表更像是某種櫥窗閃閃發亮的寶物，脆弱又輕易吸引人人。

自帶從容氣質混合著傲慢與矜貴，像隻有著蓬鬆毛發，可愛又高傲的貓。

大部分時候會很認真回答他的問題。

還會給他聯絡外界提示，惡劣的貓兒總喜歡玩弄獵物。

安靜時不自覺流露出格格不入……有些讓萩原想起自己的過去。

雖然在她身邊短短幾月，也發現這孩子的優秀與刻苦。

她是僥幸獲得家人的異類。

他是呐喊數年，終於被聽見的幸運兒。

他突然想起自己已經死了。

萩原有些想笑，從選擇那一刻明明就已經預測到未來，了。

結果又遇到新生，還有個還是小孩的新老板。

她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