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從觀賞池裡撈出來。

夜色中，裡麵錦鯉鱗片都變得有些混濁，翻滾著像燒開的水。

胡曦強撐睜開一絲眼睛回頭，後麵隱隱綽綽有個人影出現，氣若遊絲道：“快跑……”

穿著單薄的衣服，大晚上去屋頂上看星星，著實不是一個好選擇。

現在又接連落水，宮野曦不負眾望發燒中。

酒井本宅離宮野家，說近不算近，說遠也沒那麼遠。沒有攔住宮野明美的尋找。

把她給抱回宮野家。

“爸媽……”後知後覺發現可能做錯事的宮野明美低著頭，看著腳尖。

黑發小女孩的手還死死抓著宮野明美，艾蓮娜半蹲抱著胡曦，略帶點羞澀寬慰地笑：“是我們的教育太優秀了。”

“嗯，你們是我們的驕傲。”宮野厚司摸了摸宮野誌保，“誌保，擔心就去看看吧。”

“……我沒有擔心這個搶我東西的家夥。”茶發女孩冷淡的表情沒有蓋住所有情緒，泄露點在意。

“如果燒壞腦袋，會惋惜一下還算聰明的這家夥而已。”

沒想到真的燒壞了腦子。

宮野誌保忍無可忍，看回極具存在感視線的主人，她在發呆。

她儘可能冷靜的開口：“你很無聊嗎？”

“沒有。”觀察這個世界她名義上的妹妹移動，板著嚴肅表情上躥下跳很有趣。

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做出很大的讓步：“……你去找姐姐。”

“姐姐讓我自己探索喜歡的東西。”她來找“妹妹”增進感情。

“所以？”

“我喜歡你。”

宮野誌保徹底沒了脾氣。

這個人自從從酒井家回來發完燒之後，沒有像從前那樣警惕，可開始對很多事物充滿好奇。

對比以前要死不活的樣子，現在這樣不錯是不錯，可她還有研究要做。

“你識字吧。”教她的時候就感覺宮野曦早就會，隻不過不想暴露。

“嗯。”

果然。

“那我拿本書給你看。”

色彩鮮豔、印刷清晰的兒童繪本。

“猜猜我有多愛你。”宮野曦小聲念出來，她的聲音很好聽，稚嫩中帶著一字一句的堅定。

宮野誌保好奇她真的知道什麼是愛嗎。

與明美不同，她知道對方是實驗品。

宮野曦接著往下念：“小兔子要上床睡覺了……”

宮野誌保看到銀白的反光一閃從屏幕而過，她猛地回頭，看到宮野曦在給鑲嵌珠寶的匕首蓋被子。

認認真真，還撫平邊角的褶皺。

接著繼續念：“……我愛你有這麼多——”

宮野曦覺得這個繪本用處不大，明明感覺誌保挺高興有人可以和她一起做實驗，但是她又好像討厭她。

短短的繪本很快就看完，宮野誌保續上一本。

宮野曦拿著繼續讀：“最後的婚禮上，漂亮的鳥兒在辛德瑞拉肩膀上，啄瞎旁邊的繼姐……”

“紅舞鞋永不停息，上麵半截腳踝蹦蹦跳跳。”

宮野曦：……

把匕首的被子，往上麵移，這故事需要小匕首在大匕首的陪伴下才能聽。

宮野誌保有她陪伴，可以聽。

“等等，你彆看了。組織可能最近會問你對酒井家的態度。”宮野誌保不覺得是她把酒井家的人變成那樣，但組織不這麼想。

“他們可能想讓你回酒井家——你不會回的吧？”

“不會。”宮野曦把匕首包好，“這是彆人的東西，是不是要還給人家？”

“嗯。”宮野誌保沒理解她問這個問題，是在想什麼。應該不是乖巧地把這個“洋娃娃”送回去。

“所以酒井如果變成我的東西，那麼就都是我的了。”宮野曦有點小驕傲地總結出把匕首留著身邊的方法，看向宮野誌保求認同。

“……好像，沒問題？”宮野誌保提醒，“他們初步懷疑是你用藥使酒井家所有人神誌不清，不過組織對於他們家並沒有那麼看重。”

“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宮野誌保指了指數據構成的屏幕：“目前沒見過。”

“那你想看見嗎？”

……

宮野曦又回到酒井宅院，這裡殘留的餘暉很難看出幾天前還是腐朽的活人墓群。

現在鬱鬱蔥蔥的植物很快占領邊緣，宮野曦穿著白大褂走到之前的那差點淹死她的觀賞池。

“酒井野。”浮在水麵上翻白肚皮的錦鯉慢慢飄動，死魚眼在兩側。

“私生女。”水突然變得激蕩。

上麵的錦鯉迅速下沉，池水混濁交織泥土色彩，像宮野曦襲來。

宮野曦一動不動：“你就隻有這點能耐嗎？”

她眼下一隻合攏的眼睛正在睜開，雙手張開對著酒井野，鳥類為了恐嚇的炫目花紋在人類身上同樣試用。

酒井看到曾經，對她恨之入骨的目光，非打即罵的厭惡，那一聲聲叫罵隨著目光傾瀉而出。

“酒井家的主子早跑了，留下毫無用處的人——沒必要對他們動手。”

“我可以幫你。”

宮野曦的眼睛合上變成一條細細的線，最後消失。

留下時間給對方思考。

“代價呢？”酒井野警惕地看向這個小孩。

宮野曦隻是想抓個新玩具，給她妹妹看一下，還沒想什麼代價。

酒井家的人被酒井野搞完一批，又組織在醫院消滅的一批，活下來的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