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娜趕忙搖頭,那女孩說:現在這跳龍門也就跟大家逛廟會一樣,反正也沒有誰能跳的過去,大家就是討個彩頭上去跳著玩玩。
妮娜搖搖頭,她忽然想起背後的金線,希望衣服沒讓她暴露出來。
她趕忙說:“我看完了,謝謝你,我想回去了。”
紅發女孩點頭說:“你原路回去就好了,我還想再看一會。妮娜趕快轉身走了沒走多久就忽然間醒了從椅子上猛地抬起了頭,大堂裡還是很安靜下雨的嘩嘩聲如常。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衣服是濕的,椅子下邊有一灘水,她看看手表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剛才她是做了一個夢嗎?現在也該回家睡覺了。
妮娜到家的時候身上又被雨水淋的濕透了,她放了一缸熱水,脫下濕漉漉的衣服,用毛巾擦著頭發,不滴水就行,她坐到浴缸裡,深深的吐了一口氣,一身的疲倦濕冷這時候就該深深融化在這溫暖乾淨的水裡麵才行,她又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蜷起腿把上半身滑進水裡,哇太舒服了,水淹過肩膀,沒過頭頂的那一刻那些疲憊就消失一半了,頭沉進浴缸底她望著水上,頭發飄在上邊緩慢亂舞,水是清澈的,水上的那個真實的世界因為她身在水底而變得好像是不真實的另一個世界。她慢慢的用鼻子呼出剛才憋的那一口氣,一個一個小氣泡,一堆小氣泡,跟著她就停止了呼吸係統,躺在水裡發呆,她回想著那個高聳的山澗,那種高度,開什麼玩笑啊沒有翅膀的生物怎麼可能衝的上去,那要會飛吧。她覺得小腿有點圈就把小腿伸出水交叉搭在浴缸上,她就這樣泡在水裡一直到水涼,從水裡出來的時候她覺得很多白天消耗的精力都回來了,她擦乾身上的水,瞥了一眼身後那條閃光的金線一眼就穿上了睡衣,隨著她年紀的長大那條線變得越來越明顯,以前還是斷斷續續像發絲那麼細,現在已經連成一根不間斷的線,而且也比以前粗了一些些所以光也更亮了一點點。
水一點點在皮膚的毛孔中乾涸,那條線一點點的隱沒,從她十八歲那條線開始出現的時候她也出現了一些奇異的能力,不僅僅是在水裡麵的能力,以前她以為學習是還算簡單的事情,直到和同學一起背課文她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看一兩遍就可以記住的。像她這樣記憶力好的人並不多,這也給她節省了時間可以上興趣班,這個特點也不算多麼特殊畢竟身邊還是有好幾個和她一樣記憶力如此好的同學,十八歲以後她開始不想記得那麼多,記住那麼多會很累,她練習了一段時間遺忘,後來有一天她就好像真的記不住那麼多細節了,她很驚訝,她的記憶力好像衰退到和普通的同學一樣了。怎麼自己可以操縱自己的記憶力?不是的,她發現是自己可以操縱自己的一些意識,然後她會在偶爾夜深人靜的深夜失眠的時候閉上眼睛去看自己的意識,起初她隻是看到一片白光,她適應了一會,穩著心神用心看,它像是一團光忽明忽暗,也像眼睛一眨一眨的。她有一次在夜裡的時候走進那團光,她有點害怕,慢慢的走過去,那光裡是無數發光的小球,顏色都不太一樣的,有最近的欲望有記憶有認知有思考,小球上附著的光的色彩斑斕,認真的看過對比過才發現那顏色是產生那些願望和記憶時候的情緒,她不禁就伸手去摸,摸到那個小球就消失了,她收回手就又會出現,那個不能碰嗎?她嘀咕著,之後她往下看自己踩著的是一片汪洋,但是又能站在水上,她發現了下邊的水裡倒影中的意識球並不是上邊的意識球的倒影,而是切切實實的另一個大意識球比水上的球大很多倍的更大的球,這個球幾乎沒有光,而這個更大的球的下邊的水底有一個非常大非常大的黑色的球。
妮娜對遊水還是有信心的,她在自己的意識之海裡應該也不會被淹死吧,她一頭紮進水裡往下潛,有一些她沒想到的阻力,路過那個不發光的球,一直潛到很深很深,那個黑色的球大到幾乎占據了海底,她下潛過好幾次才鑽進了那個黑球,在那個黑球裡無數的小球被鏈接起來,密密麻麻的,她幾乎看不過來覺得喘氣困難,不是因為憋氣是因為信息過載的壓力,她去向海麵衝上去,不停歇的直到把頭漏出水麵然後大口的呼吸,她的識海裡她的閉氣能力不如真實世界裡的一半那麼好,她在這片識海覺得一邊自己的意願是把隨心的鑰匙,一邊又覺得身體的能力和普通人一樣。
之後的無數個夜晚她慢慢的探索著自己的這個能力,直到有一天她和好朋友們去野外遊玩,回程路上統統累趴在大巴車上睡著,她依靠著的小姐妹肩膀忽然進入了對方的識海裡麵,她嚇了一跳,她知道那不是自己的意識,她依循同樣的方式靠近下潛,進入到那個黑色的球裡,她已經學會給那麼多的信息分類選擇,然後她看到對方很多很多的記憶,她才發現自己居然可以探詢彆人的記憶了。她出來的時候發現在意識那個球正在有一個球被製作出來,她就駐足看了一會,直到對方醒過來,她問同學,你做夢了嗎?同學點頭並說了夢境,和她看到的製作的小球裡的內容一樣。她笑了笑,她是怎麼做到的?自己也不知道,她試著不經意的觸摸其他同學,比如過馬路拉著彆人的手臂之類,但是並不能進入,經過她長時間的摸索發現得是彆人意識薄弱的時候,比如要暈倒的時候,要睡著的時候,和收起自己意識力的時候,再然後她發現自己的行為侵犯彆人的隱私,她這麼做彆人並不知道,她就給自己設立了一個道德準則,就是要經過彆人的允許。不然她也感覺自己像個不請自來的小偷。
她發現多了這個技能其實是需要隱藏的,並且還挺麻煩,她能看清周圍很多人說話做事的真實目的,漸漸的她覺得在人群之中有一些疲倦。於是妮娜有一段時間經常自己去學校圖書館,然後拿一本書坐在那發呆,也是在圖書館她認識了傑夫。
妮娜去圖書館總是會去同一個地方坐著,那張桌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也最安靜,恰巧這也是傑夫會選擇的桌子,傑夫埋頭苦學了幾次以後發現斜對麵靠窗的女孩連個筆記都不寫,他也沒有理會,後來又發現她那本書也沒翻過頁,直到傑夫考完試再路過圖書館的玻璃窗他終於從另一個角度看到這個極其喜歡發呆的姑娘,打扮得好像生怕彆人會注意到她,可是她五官精致又漂亮,傑夫又饒進圖書館裡坐在自己的老位置上,他故意看了她那本書的名字以後回去買了一本一樣讀了一下,沒什麼特彆幾天就讀完了,他就帶著書去了圖書館,然後把那本書放在妮娜眼前,妮娜回過神來看著傑夫,不認識他,一個不算高大的陽光男孩,傑夫先是對妮娜微笑,然後小聲說:“這是我買的,我讀完了,我看你總是來看這本書,我把我的送給你。”
妮娜有點驚訝的瞪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傑夫莞爾一笑就走了,這也讓妮娜記住了傑夫,以後他們就會在圖書館遇到互相也隻是笑一下,傑夫不考試的時候是不會去圖書館的,考試之前就是在那個位置瘋狂學習,他也不認為妮娜是個學習成績好的學生,畢竟是個一本書看了一個學期的發呆怪。妮娜每次和他打招呼的時候也會掃一眼傑夫的作業本,發現他錯的題型都是同一個,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傑夫的本子上還是同一題型的一個紅叉叉,妮娜就忍不住給傑夫講了那道題,傑夫聽完有點呆的看著妮娜,那種解題的思路和要點是老師都沒有講過的。傑夫一度開始懷疑自己的學習方法了,他想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在那坐著發呆呢?也許妮娜是在那總結和思考他從沒想過的一些學科的問題?
傑夫第一次約了妮娜出來,他想問問她是不是自己的學習方法出錯了。
咖啡廳溫暖舒適,他們從習題聊到學習方法,聊了那本書,聊了電影和音樂,他也一點點打破了妮娜的孤獨,妮娜漸漸發現傑夫的世界也很有意思,和自己的女生朋友們不一樣,在傑夫這,妮娜慢慢的放鬆下來,因為傑夫很有意思善良溫暖。
現在傑夫成了她的男朋友,他們感情很好,妮娜工作兩年後與傑夫結婚,又過了三年她懷孕了,這些年來妮娜每到夏天下大暴雨的時候總會在睡夢裡感覺到不安,很多黑色的身影像真實又像虛幻一般在她夢裡影影綽綽。那是什麼?那些人要乾嘛?她不知道,她總是安慰自己那是夢,但她也清楚怎麼會每一次暴雨過境都是這樣呢?她跟傑夫說,傑夫並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她發現當她懷孕了以後,她又出現了一個新的能力,她可以把自己的夢境和身邊的人同頻。她在夢裡好像打開了離她最近的人的意識的入口那樣敞開了同一個夢境,她甚至能侵入對方的夢,把對方的夢往後排。她肚子裡的這個小家夥難道也會擁有一根無處安放的金線嗎?她身上的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她確信自己不是普通人類該有的能力幾乎都是來自於那個素未謀麵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