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男人,星野絮愣住了。
不是!
這是……
“老板,這是設計師黑澤先生。”秘書小姐的聲音依舊古怪得不像常人,她的音調忽高忽低,如同從另一個世界飄來,帶著一種說不清的詭異和迷離。
銀發男人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那冷冽的眼神仿佛能刺透人心。
星野絮還在震驚中。
他讀書少,彆騙他!
這個男人,分明就是琴酒!!
他家裡現在還有琴酒的資料!!!
雖然琴酒現在穿的不是標誌性的黑大衣,但是這頭順滑的銀發很難讓人認不出!!!!
星野絮將自己的震驚強行壓製下去,用一種較為平靜的語氣說道,“你出去吧,我和……黑澤先生聊一會兒。”
秘書小姐緩緩點頭,隨即,她那雙被深邃黑暗所吞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她輕手輕腳地掩上門。門板合上的刹那,一股不尋常的寒風自門縫中溢出。
瞬間,琴酒動了。他的動作迅如閃電,幾乎在一眨眼,就從沙發上躍到了星野絮身側。琴酒精準而強勁的手臂瞬間伸出,如同捕獲獵物的蟒蛇,準確無誤地抓住了星野絮的脖子。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星野絮甚至未能反應過來就已被製服。
“琴酒!”星野絮隻來得及喊出琴酒的名字。
琴酒的眼神多了一絲鋒利,他的手臂也多用了幾分力。
星野絮忍著呼吸不暢的痛苦,“陽阿、歌白雪,落絮欲成灰——”
這是星野絮這些年在暗網上進行情報交易時,用的私人暗號。知道的人不多,但琴酒作為為數不多能和星野絮直接交流的買主之一,他絕對知道這個暗號。
琴酒手上的力微微鬆了一些,但依舊能控製住星野絮的命脈。
星野絮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他不由得咳嗽了幾聲,“也算是生意場上的老朋友了,抬頭不見低頭見,一見麵不必這般熱情吧,琴酒。”
琴酒發出一聲譏笑,依舊沒有鬆開星野絮。
“Dandelion,你怎麼在這裡?”
星野絮很難說清自己在這裡見到琴酒的心情,更何況琴酒還是和之前柯南等人那種呆滯不同的清醒狀態。他是應該高興能有一個同伴,還是該擔憂在被規則怪談弄死之前可能會被這個同伴搞死?
“那你呢?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星野絮反問道。
“嗬。”琴酒不像再和星野絮兜圈子,他鬆開手,又重新坐在沙發上。
星野絮扭了扭被琴酒掐得發酸的脖子,“我知道你和其他人不一樣。”
琴酒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星野絮,墨綠色的瞳孔裡倒映著星野絮的身影,似乎在告訴星野絮他也跟大家不一樣。
星野絮伸出手,做出投降的樣子,“我和你沒有任何利益衝突,琴酒。你是知道的,我從不摻和任何組織裡麵的鬥爭,我向來隻是單純做生意。”
“Dandelion,上次你將賣給我的情報再次販賣給朗姆那個老東西的帳,我還沒跟你算。”
琴酒伸手進口袋,拿出一盒七星煙和一枚金屬打火機。他輕輕撥動打火機,清脆的“哢噠”聲在室內回響,火苗跳躍而出,照亮了他冷靜的臉龐。琴酒將煙嘴對準火苗,深吸了一口,煙霧繚繞在他周圍,然後緩緩飄散,他的眼神在煙霧中愈發深邃。
星野絮盯著琴酒,然後無奈地笑了。
“OK,容我重新自己介紹一下。Dandelion,真名星野絮,今年十七歲,目前在米花町帝丹高中讀二年級,前不久我才和你們組織的貝爾摩德打過照麵。”
星野絮將自己的姿態又放低了幾分,試圖換取琴酒暫時的信任。
在聽到星野絮隻有十七歲的時候,琴酒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將煙夾在左手上,“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琴酒說的雖然是問句,但他的語氣和神情都在告訴星野絮他的篤定。
星野絮僵在原地,他完全沒有想到琴酒竟然直接戳破他最大的秘密,兩人四目相對。
就在這樣僵持了幾乎是永恒的幾秒鐘後,星野絮終於深吸了一口氣,他眨了眨眼,“你是從哪裡知道的?”
琴酒輕輕地摩挲著打火機的金屬表麵,“很久之前,我遇見過。然後他們都死了。”
“那麼你呢?又是怎麼保留這些記憶的?”星野絮多次與琴酒交鋒均處於下風,試圖再次把握住話題的主動權。
“我說我不知道,你相信嗎?Dandelion。”琴酒的語氣很平淡,但兩人之間的氣氛卻逐漸緩和。
星野絮落座琴酒旁邊的沙發上,和琴酒保持了一個相對舒服的交往距離。
“那你知道這個世界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星野絮嘗試問道。
琴酒反問,“你說的這樣,是指所有人都失去神智、變得不正常,還會出現一些不知名的生物嗎?”
“差不多。”星野絮看著琴酒,“還有一些很奇怪的規則。”
見琴酒眼神中透著一絲疑惑,星野絮繼續解釋道,“準備來說,我們現在處於規則怪談中。”
“你知道什麼叫做規則怪談嗎?”怕琴酒沒接觸過這些,星野絮還給琴酒專門解釋了一遍規則怪談的含義。
聽完星野絮的講解後,琴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嘴角揚起意味不明的微笑,“所以,我們現在需要做什麼?”
“找線索,躲避危險,想辦法逃出去。”
說罷,星野絮站起身,朝辦公桌和書櫃走去。
為了獲取琴酒這個生性多疑的人的信任,星野絮幾乎將自己的全部老底都掀開。對於琴酒,他現在處於一種愛信不信的擺爛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