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星野絮似乎明白了他和琴酒剛見麵的時候,琴酒臉上意味不明的笑容是什麼意思了。
琴酒在諷刺他在試圖蜉蝣撼樹。
將星野絮從這種狀態拉出的,是電梯角落裡柯南的呻||吟。
柯南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蜷縮成一團,一聲聲低沉的呻||吟從他緊閉的唇間溢出,每一個呼吸都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痛苦。他的麵容扭曲,眉頭緊鎖,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在與劇烈的痛楚做鬥爭。
星野絮下意識尋求琴酒的幫助,但琴酒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
星野絮再次看向痛苦中的柯南。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
會不會和江戶川柯南有關?
正當這時,電梯停了,停在了66樓。
電梯門緩緩滑開,映入眼簾的是一位母親,懷中緊緊抱著一個尚未滿周歲的孩子。母親的麵容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陰沉,雙眼下垂,沒有任何母親看著孩子時應有的溫柔和喜悅。那孩子的麵容蒼白而扭曲,眼神空洞而迷茫。
當女人踏入電梯的那一刻,一聲突兀的超載警報刺穿了沉寂的空間,但在那密閉的電梯箱體內,除了星野絮、柯南和琴酒,再無他人。
電梯內部昏暗的燈光開始閃爍,仿佛是某種不祥的前兆,陰影在牆壁上扭曲,拉長,將恐懼無形地放大。
——「乘坐本電梯請禮讓老弱病殘孕以及有需要的乘客。」
播報聲在星野絮的腦子裡再次響起。
星野絮看了眼琴酒、又看了眼柯南,然後慢慢地退出電梯外。
下一秒,星野絮就看見琴酒像擰著小雞崽子一樣,提著柯南的後衣領把他擰了起來,和星野絮一起離開觀光電梯。
電梯門緩緩關上,琴酒把柯南又扔回到星野絮懷中。
“恭喜你,又下了一步錯棋。”
男人明明還是一樣冷漠的聲線,但星野絮偏偏聽出了一股幸災樂禍的味道。
星野絮咬了咬後槽牙,“怎麼就又是一步錯棋了?”
不等琴酒回答,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劃破了夜空,緊接著,四周的光芒瞬間被吞噬,整個世界仿佛陷入了無儘的黑暗之中。
“喏,地下四樓的發電室和四十層的電腦室發生爆炸了。”
星野絮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怒氣,“琴酒,你怎麼這麼清楚?”
“因為在你所熟悉的正常世界裡這些炸彈是我安排人裝的,引爆也是我親手引爆的。”琴酒坦然,沒有絲毫波瀾。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應該下觀光電梯?”
“也不是,因為我印象中有人沒給那女人讓位置,最後那女人突然狂化把他給殺了。”琴酒回道。
聽到琴酒這話,星野絮也毫不感覺意外呢!
星野絮心身俱疲。
他對著琴酒有些擺爛地問道,“琴酒,你既然能清醒,那你能不能讓柯南也醒過來?”
星野絮對琴酒的回答不抱希望,他現在的心理接近於一種氣急敗壞的無能狂怒。
“有辦法。但等到他下一次陷入昏迷,或者是這個世界的這種狀態結束,他會失去現在醒來時所有記憶。”琴酒淡漠地說道。
???
琴酒,竟然回答了!
他竟然回答了!!
星野絮詫異地看著琴酒。
“你要試一試嗎?反正炸彈估計一時半會兒也炸不了。”
聽到琴酒還算溫和的語氣,星野絮愈發感覺琴酒現在對他真的好像在養寵物,無論寵物做什麼,主人都帶著高高在上的憐憫和偶爾可見的溫情。
“啊?”星野絮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可……可以?”
但琴酒接下來的動作讓星野絮來不及反應,直接瞳孔地震。
隻見琴酒手上拿著一把不知從何處取出的鋒利短刀,短刀反射著微弱的月光,顯得格外鋒利。他的眼神冷冽,他的動作顯得異常決絕。
琴酒猛然提起手中的短刀,毫不猶豫地對準自己左胸的心臟位置刺了下去。這一幕發生得太快,幾乎讓人來不及反應。刀尖劃破空氣的聲音和衣物被穿透的聲音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緊接著是刀尖刺入皮膚的微弱聲響。
整個過程中,琴酒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一聲不吭。
星野絮想要尖叫,喉嚨卻像塞了什麼東西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
想象中的鮮血淋漓的場麵並沒有出現,柯南體內的黑霧仿佛有了生命,急切而詭異地湧出,它們像是被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吸引,紛紛向琴酒的方向蜂擁而去,環繞在琴酒周圍。
星野絮不顧黑霧的存在,試圖去探尋琴酒的情況。
下一秒黑霧消散,琴酒一臉平靜地將短刀收起,有些不解地看著焦慮的星野絮,“我說了,我又不會死。倒是你的傷口……”
琴酒的視線落在星野絮有些滲血的右肩上,眼底透著一絲嫌棄。
星野絮感覺自己現在就像一口老血堵在喉嚨裡,心裡的憋屈不上不下的。
突然,柯南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的眉頭微微一皺,緊接著,他的手指開始輕輕顫動,像是尋找著某種支撐,又像是想要掙脫束縛。
星野絮和琴酒都將視線看向柯南。
這一刻,柯南的每一個動作都異常清楚。他的雙眼緩緩睜開,仿佛兩顆沉睡了許久的星辰在晨曦中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