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亮著燈。

不過老爺子已經睡下了。

童鵷鸞進去的時候隻有坐在沙發上的陌蓉和童剛。

童剛見童鵷鸞進來，拍了拍陌蓉的肩，兩人低語著什麼，童鵷鸞走進才發現陌蓉哭了。

她坐在陌蓉旁邊，看著童剛，童剛給她眼神示意她哄陌蓉。

童鵷鸞想了想，拿紙給陌蓉拭淚:“母親。”

陌蓉接過童鵷鸞手中的紙，推了推童剛:“你去彆的地方，我有話要對女兒說。”

童剛聽了起身，對童鵷鸞笑著:“你看看你媽媽，她還不讓我聽，生怕我學以致用對你不好！”

陌蓉瞥著童剛，沒好氣:“我教育女兒，你不要插嘴。”

童剛忙著點頭，笑眯眯拿起桌上陌蓉常戴的項鏈，走遠些:“好！行！那你倆說，我去給你擦項鏈。”

童鵷鸞看著他倆一言一和著，這麼多年下來，每次都是這一場戲開頭。

陌蓉看著童鵷鸞:“吃飯了嗎？”

童鵷鸞點頭。

陌蓉看了眼身後的保姆:“小沈啊，明早童總要穿的西裝你給她熨好了嗎？”

童鵷鸞出聲打斷道:“我一會兒回去。那邊已經準備好明天要穿的衣服了。”

陌蓉輕笑:“去你外婆家你就穿那粉裙子嗎？”

童鵷鸞靜靜看著陌蓉，直到陌蓉臉上的笑掛不住，她才輕笑:“母親，我回來是解決問題的，不是妥協的。我不去外婆家。”

陌蓉收起笑，看著她:“你不是媽媽的乖女兒了。”

“我從來就不是您的乖女兒。”童鵷鸞不明白是剛剛工作太久維持一個姿勢的原因還是什麼彆的原因，她這會覺得腰酸背痛，調了調姿勢，順勢離陌蓉更遠些後童鵷鸞道:“您一直在監視著我，也應該知道我在車上自己呆了半個小時，或許就因為這個您認為您再次開口我就會服軟。您總是這樣，不把問題放在明麵上，認為隻要有一方妥協這個問題就算跨過去了，可是母親我在車上呆的半個小時您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陌蓉見童鵷鸞看著自己沉默，她冷笑:“你在問我嗎？”

“不是，我先走了。”童鵷鸞剛準備起身就被陌蓉拽住，她看著陌蓉:“母親！”

“你說我不喜歡把問題放在明麵上，你又何嘗不是？我不理解你為什麼非要深入虎穴，為什麼不可以聽一次媽媽的話？”

童鵷鸞想了想，道:“您還記得我兒時對您說我心中所願嗎？”

陌蓉皺眉，她思考了會，搖頭:“或許曾經我將它當做戲言，也就沒放在心上。”

童鵷鸞點頭:“我很小時就許願，我身邊的人都能夠平安。或許您也要說，那些人並不是我身邊的人，可依您剛剛所言，您將它當作戲言，我又何必一直將它當做真言。後來我去了那個村子，我突然覺得如果我隻稍微動動手，便能讓他們原本毫無可能的未來，變得誰都不能妄下定論呢？”

陌蓉看著童鵷鸞:“稍微動動手？斤斤，你傻不傻？那些人那麼好解決的話警察早出手了，他們的保護傘是什麼？他們又牽扯著誰的利益？你這樣是將自己立在風口浪尖處！”

見童鵷鸞沉默，陌蓉補道:“你不僅是爸爸媽媽唯一的女兒，更是你祖父的親孫女。你是你祖父親自帶大的，你絕食，他心痛，他看出了你的決心，可如果你真出了事，叫他怎麼辦？你叫我們怎麼辦？斤斤。凡舉事，無為親厚者所痛！”

童鵷鸞愣著思考的時候門響了，她扭頭，“小叔叔。”

童錦走進看著他們都還沒睡，他抬腕看了看表，笑眯眯問道:“怎麼都還沒休息呢？”

陌蓉看了眼童剛，童剛心領神會，輕咳:“那個……正好你回來了，我和你嫂子有事要問你。”

童錦不明所以，看著童鵷鸞:“你說我壞話啦？”

童鵷鸞翻白眼:“疑人不用！”

“疑人不用？”陌蓉重複一遍看著他倆:“你們兩個，關係怎麼能這麼好呢？怎麼你倆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

童錦立馬磕巴起來，他笑著撓頭:“這……我……不跟她……我們是叔侄，關係肯定要好。哥，你說對不對？”

童剛冷哼:“斤斤要去劉莊，你就配合她？哪有一點長輩的樣子？”

童錦搖頭:“哥你這話說的可不對。我不配合她，我讓劉克看清她的計劃嗎？我又阻止不了我就加入唄……”

“這一切都是我的一意孤行，爸，媽。你們擔心的我知道，我不會傻到去做那出頭鳥，可我也不想做一輩子菟絲花，我想做我想做的，我想做我認為我能做的，您們惜子愛子我能理解，但也請你們相信我。”

陌蓉盯著童鵷鸞，看著童鵷鸞沒半分鬆動，她覺得有些累了，握住童鵷鸞的手:“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你去你外婆家嗎？你小舅舅和我說，劉克有個老夥伴，在香港找了一個殺手，說要為劉克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