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有監控拍到？前腳我們剛走，後腳房子就燃？”季唐思索。

“不會有人發現的。”林斐舒放下手機，“我在係統商城裡買了防火層，不進入這個房子是發現不了火災的。”

“這個係統還有商城？”肖闊馬上放下了漫畫——聞霜小學時迷戀的少女漫，看肖闊喜歡就借給他看幾天，“裡麵都有什麼啊？”

“我是無意中觸發的，裡麵具體有什麼我也不知道。”林斐舒回答，“大概需要係統覺得這個世界需要，它才會提醒你，否則應該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

肖闊撇撇嘴，繼續低頭看少女漫。

小氣鬼。

第五天，清晨。

母親離開小區後，林斐舒麵無表情地鎖上主臥房門，然後把油倒滿了房間的每個角落——除了三兄妹的私人物品，她在購買防火層的時候就把這些東西包起來了。

在肖闊感慨的目光中，林斐舒把點燃的火柴丟進門內，隨後關閉大門。

“走吧，上學。”林斐舒終於露出了這幾天唯一一個真心的笑容，語氣輕快。

聞霜第五天來上學了，她特地紮了一個高馬尾，帶上了一隻蝴蝶結，笑著遞給林斐舒一罐糖果，“謝謝你，也謝謝你的哥哥。”

林斐舒雖不知所雲但仍是順從地接過，“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你太客氣了，以後還要一起走呢。”

聽到她說以後，聞霜隻是低頭笑笑，“是啊，以後你們的路一定光明燦爛。”

十點鐘，班主任找上了林斐舒三人，滿麵哀痛，說你們的父親喪生火海，家也被燒了。林斐舒極富情感地哭了好久，但堅決不回去，表示“父親最希望我好好學習，我要化悲憤為動力。”

班主任聽了感動且震撼，又是一陣表揚。

肖闊季唐聽了隻覺牛逼，說不出彆的話，在他們心裡，牛逼就是林斐舒的最佳化身。

但是，讓三人沒想到的是，家燒了，爹死了，人還沒出遊戲。

林斐舒陷入了沉默，她怎麼可能會失敗？到底哪一步出了差錯？是也要把母親殺死嗎？還是係統覺得她通關太快了需要壓一壓免得失衡？

肖闊看著皺眉不語的林斐舒，忍不住戳了戳季唐，在紙上歪歪扭扭地爬了幾個字，“大小姐已經半天沒有說話了。”

季唐翻譯了一會兒肖闊的字體，落筆回複，“她在思考，你彆問她。”

他還是覺得“犯賤”這兩個字寫出來太粗俗了。

肖闊看著季唐的字直搖頭，“你的字都不像男生寫的，太好看了。”

季唐忍不住笑了。他要收回對肖闊的評價——肖闊嘴還是很甜的。

他抬起頭看時鐘，卻發現前麵原本坐著的聞霜不見了。

那一瞬間，他的腦中突然飛速閃過幾個畫麵片段。

反常的高馬尾，特意裝扮的蝴蝶結，主動跟他打招呼的笑臉……兩張截然不同的女生笑顏在那一刻重合，季唐猛然站起身來，衝出教室。

肖闊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就要追上去，出了教室門才發現沒喊林斐舒，隻好再次折返。

…………

聞霜坐在天台上，感受著微風，緩緩閉上眼，嘴角忍不住上揚。

太陽味道的輕風，一望無際的天空，安靜無人的環境……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放鬆，也沒有這麼開心了。

腳下是無實感的虛空，可聞霜卻覺得自己無比的踏實——她從來沒有這麼踏實過。沒有父親的斥責，沒有母親的眼淚，沒有家裡人想方設法為她的學業找關係的尷尬，也沒有自己拚死拚活都趕不上同學步伐的無力……

她就要自由了。

雖然對不起很多人，可她……隻覺得足夠了，因為她的存在會拖累他們更多，能早些為他們減負，是她最大的善意。

聞霜收回在空中飄蕩的小腿，站上這個學校的最高點，她深吸一口氣，充滿眷戀地環顧這個世界最後一眼。

再見了，我的所有。

聞霜張開雙臂，閉上眼，直直地向前飛去。

她已經提前踩過點了，下麵是一片草叢，不會讓她的屍體嚇到同學們。

但現在，聞霜的耳畔不止風聲，更有呼喚聲，“聞霜！”

是季唐。

在沒能抓住聞霜手腕的那一刻，季唐毫不猶豫地跟著她一起墜落。

季唐在空中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抱進懷裡，身子一側，他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