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在吹捧聲中,林家大爺和妻子秦裕華謙虛的一一回應,現場中人,唯有林疏勒注意到林疏影扶著樓梯的手正在顫抖,整個人好似下一秒就要摔落似的。
章澤霖接過林疏勒的眼神,一個閃身,不顧阻攔的衝上樓梯,扶著林疏影快速下樓。
她沒能坐上林家的私人飛機,但是被林疏勒給安排頭等艙接了過來,明麵上,她還是秦夫人的人,暗地裡,因著林疏勒出手大方,她也有幸的領著兩份工資,做著同一件事。
“這誰啊?這麼不懂規矩。”
“這是哪家的千金,怎麼從未見過。”
……
章澤霖聽著周圍人毫不掩飾的討論聲,內心吐槽不斷:你爹,我是你們活爹,一群連繼承權都沒拿到的廢物。
話說這裡人雖然不認識她,但她對他們的檔案卻是自小熟悉,她幼時跟著秦三太爺學習醫術,雖未進秦家族譜,卻也是三太爺板上釘釘的繼承人。
自然,宴會上這些個少爺小姐,她也算是見過一半。
章澤霖沒空搭理這群一天天閒的沒事乾的癲公癲婆,低頭看向扶著自己的人,語氣輕柔道:“怎麼樣?還能撐多久?撐不了我們就走。”
方才她本想著直接將人扶上樓,可沒成想,扶著自己的人雖然虛弱,卻用力帶著自己一起快步下樓,感受著不遠處淩厲的視線,章澤霖隻想自殺,這都是些什麼鬼,今天回去,她不得被頂頭上司罵死。
到底是寒冬,襄城雖暖,卻也還是有些涼意,低調奢華的大廳裡,暖氣十足,一群穿著錦麗華服的少男少女在大廳裡跳起了交際舞。
作為“爭強好勝”的林家大姐,林疏勒趕在眾人討伐之前,伸手將身邊項梁抓過,直奔中心位。
優美的大提琴和清脆的小調雜糅,盛開的裙擺和立挺的西裝碰撞,昏黃的燈光下,醞釀著情愫。
當然,這並不包括都穿著西裝的兩位領舞者。
項梁頂著張平平無奇的臉,笑的歡快,絲毫不在意自己在彆人口中已經成為林大小姐的附庸,反正他心甘情願,就算不心甘情願,他也鬥不過啊。
他斟酌著開口:“我說,林大小姐,你看我名聲被你搞得如此狼藉,你要不要有所表示。”
項梁挑著眉,唇角還勾起自以為帥氣的笑容,垂眼卻發現林疏楠連眼神都沒分給自己一個,頓時被氣的一笑。
順著她的視線過去,宴會的主人卻是坐在室外的秋千上,不顧寒冷。
“你看什麼呢?”
“海外進行的怎麼樣了?”
一提到工作,項梁撩妹的心思都降下不少,言語間也變得正經:“出了些問題,姓張的那瘋子不知道怎麼想的,突然反水,說是要再加一個點,不然就取消合作,攔截我們。”
聞言,林疏勒跟著音樂轉著身,眉宇間卻添了抹化不開的愁緒:“調查出來什麼原因沒?”
要不是因為沒手,項梁真想摸摸鼻子,他打了個圈子,道:“我還沒調查,就有人先我們一步將資料送到我手上,這個人你絕對猜不到。”
“回頭把資料整理一份發我。”
看著遠處的揪心的畫麵,林疏勒擰了自己一下,抬腿離開宴會廳。
“張叔,剛才那幾個人都是誰?”
張晉傾身上前,將調出的監控放置在林疏勒麵前,道:“林芝芝,林芝葉,……秦夢。”
末了,他還加了句:“都是自己家人。”
林疏勒冷哼一聲,“自己家人!
自己家人專門跑到宴會廳外去動手,怎麼?欺負這個家沒人嗎!
如果不是章澤霖在,她不得被欺負死,就這都還被推搡了好幾下。”
林疏勒越說越氣,大有一種今天就要撕破臉的衝動,可海外出現問題,她手中的籌碼正在減少,還需忍耐,蟄伏。
大年初三,秦夫人戀戀不舍的看著被送走的二女兒,一個轉頭看見自己先生,想起昨天他對小女兒說的那些混賬話,一個火大,拉著行李又回到了秦家。
她女兒的婚姻怎麼就自己做不得主了,人都被她逼成這番模樣了,他還想怎樣。
秦裕華越想越氣,一會到家被將自己關進房間,不吃不睡。
秦家二老見此,也隻是無奈歎息一聲,二孫女回來都沒來看他們一眼,可見還是在恨,早知當初便不親信自己的學生了,沒想到那竟是個人麵獸心的畜牲,對自己的學生也能做出那擋子事。
一連兩周,蘭葳蕤都沒能聯係到同桌,期間她無數次的路過那間春意盎然的小房間,可卻依舊沒能等到人出現。
***
2月26日,306宿舍。
羅蓉和蘭葳蕤兩人雙腳離地,踩著板凳,窩縮在一起。
“你不是不怕嘛,抖什麼呀,先鬆開手啊,捏的我很疼。”
“我…我當然不怕,我是怕你怕。”
“我不怕,你先鬆開。”
“小心床下。”
羅蓉幽幽的聲音在蘭葳蕤的耳邊響起,嚇得她一激靈,直接將腳懸空,但又怕弄臟羅蓉的床,就那麼一直舉著,抖著,直到腿有些酸澀。
耳邊又傳來羅蓉欠兮兮的笑聲,真是,氣死她了,可她又不敢放下腳,生怕床底下的黑暗中會突然出現一隻利爪,將她拖進黑暗中。
離開人世。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
“世界上沒有鬼。”
“一切都隻是意外。”
“科學才是宇宙的儘頭。”
“黃天在上,祛除一切邪祟。”
“王母娘娘,女媧娘娘,財神爺……保佑我下床不被帶走。”
羅蓉:“不是,你怎麼做到的,又唯物又迷信。”
蘭葳蕤:“你不懂,這是我們的神仙,他們真的會顯靈。”
羅蓉:“那你求財神爺是什麼意思,這也不在人家業務範圍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