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源對著跪在下首的黑衣人道:“清甲,你安排一隊人保護好王妃,暗處即可,她不喜歡有太多人跟著。”
“是。”叫做清甲的黑衣人,乾脆利落的答道,隻此一字,再無它話。
“另外,去查一下此次進京的難民,從何而來?查清素來報本王。”秦清源沉聲吩咐道。
“是,主子。”清甲答道。
“退下吧。”秦清源擺了擺手。
屋內一陣氣息微動,原先跪在地上的人就沒有了蹤影。
秦清源疲憊的靠在椅背上,動作大了些撞到身上的傷口有些疼。
她伸手觸碰了一下自己的傷口,眼前浮現這些天和趙如許朝夕相對的日子,嘴角不自覺地掛上一抹好看的笑。
“爺,側妃求見。”來寶在門外稟告道。
被打擾的秦清源微不可見的蹙了眉頭,微不悅道,“請側妃去前廳,本王稍後就去。”
“是,爺。”來寶走後,秦清源又在書房發了會兒呆才開始往前廳走去。
剛到前廳就見到李可欣懷裡抱著小郡主在那裡逗弄,見秦清源進來,李可欣趕緊起身行禮,“參見王爺。”
“快起來,抱著孩子不方便。”秦清源快走了兩步,扶了一把李可欣。
李可欣輕輕一笑,心下就知道,抱著小郡主來定是沒有錯的。
“王爺,小郡主定是想父王了。這些時日總是哭鬨,王爺一回來倒是見了笑模樣。”李可欣說著把小郡主往秦清源麵前湊了湊。
秦清源看著尚在繈褓中的小郡主正對著她笑,她的心裡一片柔軟,每次看到這個孩子,她心裡總是發自內心的疼惜。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小郡主的小臉蛋,軟乎乎的,甚是可愛。
小郡主不怕秦清源,秦清源戳她一下,她笑的就格外開懷。
“咯咯咯。”
“你看,她真的在笑。”
秦清源這還是第一次見小郡主笑得這般開心,她忍不住笑著跟李可欣一同分享。
“是啊,王爺。”李可欣說著話不經意的靠秦清源又近了一些。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站在不遠處的趙如許看著這一切,不自覺地握緊了手裡的藥瓶。
趙如許的指尖因為用力微微有些發白,她眼眸低垂,遮掩掉眼裡的失落。
她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暗笑自己賊心不死,認不清現實。
她手裡拿著的藥是貴妃剛剛派人送來的,在回城的時候,趙如許想起秦清源後背的傷,便開口向貴妃求了藥。
“母妃,王爺身上有些疤痕,可否求母妃賜藥。”
“她自己都不在意,你倒是在意了。”
“同為女子,王爺隻是不願說罷了。”
當時範衣屏隻是掩嘴輕笑,趙如許也不知道她答應與否。這不,藥剛送來,趙如許就忙不迭的給秦清源拿過來了。
誰知,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郎情妾意!
趙如許一進院子,來寶就看到了,來寶上前來迎,“參見王妃。”
“起來吧,我不是說過,不用這麼大的規矩。”
趙如許把手裡的藥遞給來寶,“這藥記得提醒王爺,睡前塗上一次,貴妃賜的藥,有祛疤之功效。”
來寶接過藥,見趙如許轉身要走,趕忙上前一步說道:“王妃,不進去看看王爺嘛,側妃她也是剛過來。”
趙如許沒有回頭,“不必了,我隻是過來給王爺送藥,要是側妃方便,讓側妃幫忙上藥也是一樣的。你不用稟報了,省的打擾了王爺和側妃的興致。”
“王妃......”來寶還想再留一下趙如許,就見趙如許頭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趙如許走的很快,跟在身後的彩秀,都需要小跑起來,才勉強跟的上。
此時,趙如許眼前揮散不去的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郎有情妾有意,好一副極美的畫卷。
可是這些看在趙如許的眼裡,卻有些刺眼,她眼睛開始微微發脹,似乎有什麼東西就要奪眶而出。
趙如許不想承認,隻得腳下的步子不停的加快,直到再也快不起來。
“呼!呼!”
趙如許雙手撐在膝蓋處,大口的喘著粗氣,她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的腳尖,倔強的不讓眼淚流出來。
曆經兩世,趙如許還從未曾品嘗過暗戀的滋味,這下可是讓她把其中滋味品嘗了一個透徹。
趙如許越想強迫自己不去想,秦清源的影子在趙如許麵前就越加清晰。
秦清源的微笑,秦清源的皺眉,秦清源為她奮不顧身的當下那把鋼刀,秦清源忍痛額角沁出的汗,還有秦清源沐浴時袒露給她的一片春光......
她的一舉一動早就牽動了趙如許的心,隻要秦清源在她的麵前,她的眼裡就再也容不下其他。
在寺裡短短三日的光景,讓趙如許差點兒忘記了俗世,她甚至貪戀起了和秦清源同榻而眠的日子。
到頭來,這一切,終究是她自己的妄想。
趙如許平複好自己的心情,起身才發現眼前正是之前被填平的湖。
這裡已經沒有半點湖的影子,現下移栽過來的都是一些梧桐樹,許是剛移過來,樹葉耷拉著,沒什麼精神。
在這暮色四合的時候,顯得格外冷清寂寥。
趙如許走上前,輕輕拂過樹的紋路,不知怎得,強忍著的淚還是這麼悄無聲息的落下。
“小姐。”彩秀追的氣喘籲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