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裡出發,趙如許一路上都有些興奮。
自從馬車出了京城,路上的喧囂都留在了身後,隻剩下秋日裡有些微微刺人的風。
“風涼。”秦清源輕柔把趙如許拉了回來,馬車的窗簾應聲落下。
趙如許的小臉因為風大的緣故吹的微微有些發紅,似桃花般,讓平日裡的她多了一絲不輕易顯露的嬌俏。
秦清源伸手摸了摸趙如許的小臉,然後把她的鬥篷往上攏了攏,確定不會再灌進風來。
“真是太漂亮了,那天藍的就如潑了一層油彩。”趙如許語氣雀躍的說道,秦清源笑著點頭。
近些日子以來,趙如許情緒都不是很高,下毒的事情似是一片烏雲一直籠罩在她身上,她又服著清丁給開的藥整個人都是懨懨地。
這不,昨晚把藥剛停下,今日又被這郊外的風一吹,趙如許整個人又變得鮮活了起來。
秦清源還是喜歡這般的趙如許,眼睛裡麵永遠都有著孩童般的色彩,讓人忍不住的靠近她,保護她這份童真。
“到時候,你若是無聊就可去找凝兒或者是……母妃。”秦清源看著趙如許說道。
“好,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無聊的。”趙如許對這次的‘郊外之旅’充滿了期待。
秦清源拉過趙如許的小手,握緊她的手說道:“這裡不比府裡,人多眼雜,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
“好的,你現在怎麼越來越囉嗦了。”趙如許笑著衝秦清源聳了聳鼻子。
“我才這般年紀,許兒都要嫌我囉嗦,那等我七老八十了,你可要對我避之不及了?”
“不會,到時候你儘管嘮叨,那時我估計也耳聾聽不見了。”
話畢,兩人皆是一愣。
倆人竟然都不自覺地想讓身邊這個人陪伴自己到老了!
馬車內的溫度一下子升高,兩人眼睛裡麵皆是彼此,情誼就如黑夜中耀眼的星辰,熠熠生輝照耀著彼此。
秦清源抬起手扶正趙如許的肩膀,趙如許怔怔地看著秦清源的一張俊顏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她甚至都能清晰的感受到秦清源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鼻尖,趙如許心跳如雷,不過還是緩緩的閉上自己的眼睛,此刻她決定遵從自己的內心。
秦清源見狀甚是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看著近在咫尺的紅唇,她心跳如雷,周身血液都湧到了這一處 ,她深吸一口氣手上動作卻更加輕柔。
在兩人雙唇就要碰到的那一刻,一陣涼風猝不及防的灌了進來。
“主子,你......”清丁撩開門簾,一副旖旎畫麵映入眼簾,隻看到兩人即將觸碰在一起的唇。
涼風一下子把這升騰的曖昧吹散,趙如許趕忙撇過頭,但是鮮紅的臉蛋兒還是暴露了她此時內心的慌亂與害羞。
和有著紅撲撲臉蛋的趙如許比起來,秦清源的臉色那是相當難看,臉黑如鍋底,對著壞了自己好事的清丁,沉聲問道:“什麼事?”
這三個字似乎是從牙縫裡麵擠出來的一般。
清丁此時恨不能把自己的一雙眼睛摳出來,為什麼偏偏讓她看到啊。
轉念一想,這也不能怪她,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誰能想到她家主子能這般猴急?在大白天就想著偷香竊玉。
可是,此時清丁就算摳瞎眼也來不及了!
“屬下,屬下就是來問問主子,到時候狩獵,我......我可不可以跟著去。”清丁艱難的說完,然後恨不能把頭低到腳麵上。
秦清源聽到清丁這般說,心裡更是氣悶,就因為這點兒芝麻大的事來壞了她的好事。
“你給本王下去。”聲音像是從秦清源後槽牙擠出來一般。
清丁被趕下去看著越來越遠的馬車,隻能無奈的歎口氣繼續認命的跟上。
上次清甲就囑咐過,主子看重王妃要他們時時警醒點兒,可是她還是忘了。
主子已經不是以前的主子了,有了媳婦的主子,便有了人的七情六欲了。
要不然壞了主子的好事,隻能如她這般被無情的扔下車。
雖然沒有了壞人好事的清丁,趙如許和秦清源也沒有再繼續剛才的事情。
畢竟這種事情,還是要講究一個水到渠成才好。
為了避免尷尬,秦清源主動開口道:“時間還早,睡一會兒吧。”
“好。”趙如許說完就自己就閉眼靠在了車壁上。
誰知秦清源竟然霸道的把趙如許的頭掰過來靠在她的肩頭,“睡吧。”
趙如許唇角上揚,心裡甜甜的,沒多大一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時至深秋,草原上的草都已經微微發黃,平日裡有專人打理,倒不顯得荒蕪。
看膩了城中人擠人的大街小巷,眼下看著這遼闊的草原,趙如許覺得自己整個人心胸都開闊了起來。
在不遠處,早就已經紮起來一座座的帳篷。
整齊有序的護衛隊早都訓練有素的站在了帳篷的周圍,龍駕鳳鸞已經到了,有內侍在那裡忙上忙下的搬運著東西。
原本還顯得冷清的草原,因著大批人馬的到來,此刻變得熱鬨了起來。
趙如許看外麵正起勁兒,覺得肩頭一沉,她側首垂眸看了一眼,一件繡著牡丹暗紋的白色鬥篷搭在了她的肩頭。
雪白的皮毛圍在她的脖頸,阻擋了透過窗簾進來的冷風。
秦清源伸手把被鬥篷壓住的頭發,細細的拿了出來,又重新整理好毛領,伸手把趙如許身體轉回來麵對著自己,給她仔細地把鬥篷的帶子打了一個結。
秦清源乾這些活行雲流水,一點兒也不像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王爺。
秦清源的溫柔體貼,是趙如許無法阻擋的利劍,一下下衝擊她的防備,直擊心靈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