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皖綰將手貼在蕭冉冉的額頭前,眼眸中滑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就調整過來,輕撓蕭冉冉的發梢,信誓旦旦地說:“屬下永遠真誠於將軍,還請軍師勿要說出讓人誤會的事情。”
蕭冉冉將粥送入自己的嘴裡,抬眸望著葉皖綰,眼眸中的明月不斷被撕裂開來,變成細微星辰,漸漸地消失殆儘。
“好,我明白了。”
她望著窗外的風景,雪壓枝頭,巢穴中的幼鳥受驚擁抱在一起,一點點的雪滑落下來,堆積在樹腳下。
陽光輕輕撒在嫩葉上,萬物貪戀著最後的溫暖,一點點吮吸著它,卻沒有一個強行讓太陽留下,目睹著太陽的行走。
蕭冉冉看得出神,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眼淚不由自主地滑落下來,葉皖綰立馬掏出手帕想要擦拭,卻被蕭冉冉立馬推開了。
“你這樣做,我會誤會的。”
她將葉皖綰的話再次還給對方,蕭冉冉留意到葉皖綰的眸子暗了少許,但是手上動作卻沒有停下。
葉皖綰捏住她的臉,輕輕掃過她稚嫩的臉,將眼淚吞沒在手帕中,臉頰泛紅,伴隨著哽咽的聲音。
“不要再做這種事情,我真的……會以為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啊……”
蕭冉冉含淚的微笑地說著,她不幸的身世讓她失去了愛的陪伴,最後卑微弱小地在姐姐懷裡蜷縮,害怕著離開的那一天。
把關愛和喜歡弄混的她,何談說愛,蕭冉冉自嘲自己惡劣的品行。
“軍師,我一直在。”
麵對葉皖綰的話,蕭冉冉抽泣地看著,無奈地搖搖頭,話到嘴邊再次咽下,輕舀幾下碗裡的粥,扯了扯嘴角。
蕭冉冉抬起頭看著葉皖綰,順勢撫摸上對方的臉頰,將葉皖綰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前,脈脈含情地說:“如果你不願意,就推開我。”
結果,蕭冉冉話還沒有說完,葉皖綰就將她擁入懷中,輕拍後背,將頭壓低,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得罪了,軍師。”
話語剛溜進蕭冉冉的耳朵裡,葉皖綰就輕拍她的後背,蕭冉冉順勢倒入葉皖綰的懷中,微微眯眼望著不遠處,右手緊握住葉皖綰的衣裳。
蕭冉冉注意到,自從自己離開床後,葉皖綰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原本她以為是錯覺,直到葉皖綰端出粥的時候,她注意到有一張紙。
是將軍為了偵查蕭冉冉的情況,專門設置了不同的人,留在府中作為眼線,觀察一舉一動。
而葉皖綰是作為輔佐的人,不可越界,也不可包庇他人。
洛羽卿懷疑葉皖綰刻意隱瞞不報,設置了眼線,觀察著她們,就算葉皖綰注意到也沒有資格多說。
在軍隊裡,忠心比一切都重要。
沒有忠心,就隻有逃兵和叛徒兩種選項。
果然,下一秒洛羽卿就推門而入,冷眼掃過葉皖綰懷裡的蕭冉冉,示意仆從將門關上,坐在椅子上跟葉皖綰對視,開口說:“若是無用,殺了作罷。”
“將軍,軍師不可殺。”
“怎麼?喜歡上了?”
洛羽卿拿起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轉動杯麵,仍有茶水在杯中起伏,調侃地說道。
“你們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裡,但是欺君之罪,可敢擔負得起?”
眼中的神情又冷漠了少許,淡淡一笑,將茶水一口飲儘,攤手玩味地看著葉皖綰。
“將軍,聽屬下一言,軍師必須留下。”
“意義?將她留下的意義是什麼?繼續雞犬不寧嗎?”
葉皖綰似乎如臨大敵,咬咬牙,但是不敢違反將軍的命令,隻好低頭看著蕭冉冉。
“近日你與她可是交好,我並非必殺不可,但你必須看好她。”
葉皖綰點點頭,她猜測洛羽卿也許知道了那天的事情,還有那不受控製的身體的原因。
她與洛羽卿達成交易,在蕭冉冉身體不受控製的時候,她必須跟洛羽卿互換身份,並且要找到破除的辦法。
“謝將軍不殺之恩,屬下定會永遠追隨將軍。”
“不必。一切都結束後,你跟她一起離開吧。”
聽到這裡,葉皖綰感到晴天霹靂,她並不知道洛羽卿的用意,想開口質問,卻想到自己的身份隻好低頭應下。
“我並不是要趕你們走,隻是想讓你們回歸正軌。你們不屬於戰爭,本不該參與。”
洛羽卿剛起來沒走幾步,突然停下,微微側身轉頭解釋道。
葉皖綰注意到洛羽卿臉上的淡笑,膽怯地點點頭,她本以為欺騙了洛羽卿,對方會將她置於死地,而對方選擇在戰爭結束後放她們離開。
“還有就是,下次我來了。不必裝睡,我看得出來。”
被戳穿小心思的葉皖綰心裡咯噔了一下,蕭冉冉不好意思地睜開眼睛,眨了眨眼,露出無辜的表情,後又迅速將頭埋進葉皖綰的懷裡。
說完,洛羽卿推門而出,留下葉皖綰和蕭冉冉兩個人麵麵相覷。
“將軍真的不怪罪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