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此行是為了告知你，將軍夫人還活著。”

洛羽卿並沒有打斷她的話，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將軍夫人的位置在皇城側宮，身份是藥師鶯兒。”

聽到身份的時候，洛羽卿端茶的手明顯一頓，藥師鶯兒——她突然意識到什麼，眼中的波瀾起伏不定。

“太子譚懿已潛入其中，與夫人聯手，望將軍再助一臂之力，讓我與夫人相見。”

聽到最後的半句話，洛羽卿的眸子明顯黯淡了少許。

她不知道蕭冉冉在打什麼算盤，目前身體並無大礙，說明現在是主題意識。

洛羽卿猶豫再三，最終選擇答應，就在她以為事情結束了，蕭冉冉補充道。

“將軍，那日之事並非你我之願，望將軍莫怪。”

“望將軍，在此行時可以將身份與葉姑娘互換。”

洛羽卿看著蕭冉冉一臉真誠的樣子，食指敲打著桌麵。

蕭冉冉聽著敲打的聲音，慌張失措卻要壓製著，強撐著最後的鎮定，卻被敲擊聲步步緊逼。

“好，我答應你。但你必須讓夫人，完好無損地回來。”

“將軍，合作愉快。”

回憶結束，洛羽卿望著蕭冉冉遠去的身影，林白榆的輪廓逐漸清晰，但很快又模糊了起來，她感覺到頭疼，身影又模糊不清了。

“將軍沒有刁難你吧？”

葉皖綰好奇地問，蕭冉冉搖搖頭回複：“沒有。”

她感覺如釋重負，好像心中所擔心的事情，都沒有發生，蕭冉冉漸漸意識到自己有點杞人憂天了。

但很快，另外一種念想占領了高地。

她對洛羽卿還有用，因為隻有她知道林白榆在哪裡……

嘈雜聲擠入腦海裡，心中波濤洶湧著，葉皖綰輕輕拍了拍的後背說：“你看起來臉色不是很好，你還好嗎？”

蕭冉冉搖搖頭沒有答複，她覺得跟她這種人在一起，是一種很掃興的事情。

葉皖綰從口袋裡掏著什麼，蕭冉冉站在一旁等待著她，看著對方悄咪咪地將握緊拳頭的手伸到她麵前。

突然張開手心，蕭冉冉率先看到的是手掌中的糖果，她似乎看到了幼時的自己在角落哭泣，姐姐拿起糖果哄著自己。

“姐姐……”

蕭冉冉不小心說漏嘴，慌張地看著葉皖綰，確認對方並沒有很大的神情變化的時候，拾起糖果送入口中。

草莓味，甜甜的，她很喜歡這個味道。

葉皖綰聽到蕭冉冉喊姐姐的時候，並沒有意外，隻是苦笑了一下，露出平時和藹的微笑，不讓蕭冉冉察覺到異樣。

她自己也清楚，蕭冉冉的阿姐是對蕭冉冉很重要，所以在每件事情上都能看見她阿姐的影子。

“要聽我吹長笛嗎？”

蕭冉冉點點頭，走到石椅上坐下，葉皖綰依傍在樹乾上，垂眸對上蕭冉冉的眼眸，微微眨眼，吹奏著長笛。

樂聲伴隨著違反浮動，一點點淨化蕭冉冉燥亂的內心，撥開一切雲霧繚繞，裸露出陰霾後的陽光。

將星光揉碎，點綴在衣裳上，伴隨著一撇一捺，閃閃發亮，惹人喜愛。

蕭冉冉突然想到什麼，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她怎麼忘記了……

葉皖綰的原型，就是她的姐姐啊。

她怎麼忘記了……

也許是被悲傷的故事淹沒，忘記了原本乾淨整潔的樣子，追隨那飄渺虛無的幻境。

這對葉皖綰無非是一種殘忍的事情，蕭冉冉不想告訴她。

這和替身有什麼區彆，這將從姐姐的愛一點點挪到替代品身上，有什麼區彆。

這對她，對葉皖綰，都是一種殘忍。

葉皖綰不愛她，姐姐也不愛她。

握住茶水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動，葉皖綰似乎察覺到蕭冉冉的情緒，停下演奏的動作，蹲下身來耐心詢問：“怎麼了？軍師。”

一句軍師，讓她徹底清醒。

葉皖綰永遠都是葉皖綰，姐姐還是姐姐，這太殘忍了，玩弄他人感情。

葉皖綰，會討厭她的。

蕭冉冉不敢奢求太多，她失去了太多，不敢再往前再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