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靜萱到訪 蘇彩衣的畫舫並不大,原本……(1 / 2)

蘇彩衣的畫舫並不大,原本她與憐心兩個人生活還算遊刃有餘,但是再加上初一的話,船艙就有些睡不下了。初一本想帶著蘇彩衣和憐心回自己的住處,但是蘇彩衣與憐心都已習慣了水上的生活,反而不願意住到城中去。

初一想著她們是在意旁人的眼光,便也不強求了,而且初一也覺得每日喝酒睡覺,醒來時就吃著憐心煮的魚羹,聽著蘇彩衣彈的小曲,日子著實悠閒,可以暫時忘卻許多煩惱。

最後初一另外買了一隻小船,與畫舫係在一處。初一每日都躺在小舟中,手掌搭在船邊,手指噓噓地捏著酒壺,酒壺的下半部分都浸在水中。隨著湖水的波動,酒壺與小船都在水麵上起起伏伏。

初一醒來時正是夜晚,望著黑夜裡的漫天繁星,不自覺的又想起灼灼來。

想到她們雖一起共度過許多夜晚,卻沒有一起看過夜晚的星空。想到兩人在一起時,像普通情侶那樣相守的日子實在是少…

思緒不知不覺就飄遠,想到她的不告而彆,初一便覺得心中開始鈍痛。猛地閉眼搖頭,讓自己不要再繼續想。

恰好這時溫柔纏綿的琵琶聲響起,將初一的思緒又拉了回來。初一從小船中起身,見蘇彩衣正端坐在畫舫船頭彈奏。月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湖麵上,婉轉清脆的琵琶聲回蕩在如水的夜色中。

初一的心緒逐漸平靜下來,跨步上了畫舫,而後走到船頭,在蘇彩衣的身旁坐了下來。沒一會,憐心也安靜的湊過來,挨著初一坐下,將頭倚靠在初一肩上,靜靜地聆聽。

初一隻覺得這一刻如夢似幻,十分美好。

蘇彩衣回望初一,見她一直沉浸在樂曲中,會心一笑便一首接一首的彈奏。也不知過了多久,憐心已經趴到初一的腿上睡著了。

初一這才輕聲對著蘇彩衣說道:“好了,今晚彈奏的夠久了,已經夠了。”

蘇彩衣笑笑說道:“無妨,你喜歡聽,我便每日都彈奏給你聽。”

初一聽著蘇彩衣所說,不由有些感動,也許是受了曲子的感染,初一的眼眶有些微微發熱。

蘇彩衣從不會問初一為何每日喝酒,為何總是愁眉不展。但是她會為初一一遍遍的彈奏樂曲,會幫睡夢中的初一撫平皺眉。

初一知道蘇彩衣雖是柔弱女子,但心中也是有自己傲骨的。若隻是她一人,她定會毫不猶豫選擇自儘以保清白。但是為了憐心,她不得不活著,不得不選擇賣笑賺錢。

恍惚間,初一覺得蘇彩衣與姐姐好像,都是那樣溫柔善良,不卑不亢。想到此處,初一忍不住開口說道:“我的真名叫 ‘蘇止清’,你以後就叫我 ‘清兒’可好?”

蘇彩衣驚喜地道:“你也姓蘇?那可太好了,你以後就是我的妹妹了,清兒。”

初一隨即綻放出笑意說道:“姐姐。”

本來睡著的憐心此刻抬起頭來說道:“彩衣姐姐姓蘇,初一姐姐也姓蘇,我可不可以也姓蘇?”

初一好奇的問道:“憐心你本姓是什麼呢,我好像一直都不知道。”

憐心歎口氣道:“母親沒有告訴過我,總之不會是什麼好姓。”

初一好奇目光向蘇彩衣望去,蘇彩衣對著初一解釋道:“憐心母親曾對我說過她們是九姓漁民的後裔,她的一生都受這姓氏所累,因此她自懂事起便將姓氏棄之不用了,憐心自然也就沒有姓了。”

初一繼續問道:“九姓漁民是何來曆?”

蘇彩衣說道:“幾百年前,有一員漁家子出身的大將,驍勇善戰非常受當時朝廷的重用。但是他手握重兵之後便開始專橫跋扈,任人唯親,甚至密謀造反。最終他率領的叛軍在鄱陽湖被殲滅,他也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蘇彩衣望著憐心接著說道:“但是跟著他造反的部下被當朝皇帝下令全部打為賤民,後代永不準脫賤籍,並要世代舟居,不得上岸。久而久之男子多淪為水匪,女子多淪為船姬。”

蘇彩衣接著對初一說道:“雖然幾百年已經過去了,朝廷都已改朝換代,但是卻沒有哪一任朝廷頒布法令廢除“九姓漁民”,所以他們仍舊脫不了賤籍,平民百姓也是不願與他們通婚的,他們隻能互相婚配,便世世代代都要受這法條的壓製。即使到了今世,若是自行上岸,還是有被告官的風險。”

初一這才徹底明白,為何蘇彩衣最終還是選擇帶憐心回到花船上。初一安慰憐心說道:“我們都姓蘇,你是我們的妹妹,自然可以隨著我們姓,以後你也姓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