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淑妤眼淚滑落,帶著哭腔問她:“師姐,什麼沒有用了?”
師靜萱頹然的坐回馬車說道:“一切,一切都沒用了,機關沒用,暗器沒用,毒藥沒用,地圖沒用,救不了我娘,什麼都沒用…”
鐘淑妤見師靜萱已經神誌不清,頓時心慌,大叫道:“丁師兄,丁師兄你快看看師姐是怎麼了?”
丁樹鵬聞言立刻勒停馬車,鑽進馬車中。丁樹鵬望著師靜萱呆滯的喃喃自語,說道:“師姐這是傷心過度,迷了心智了,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清醒了,師妹你好生看著她,我們眼下還是趕路要緊。”
丁樹鵬見鐘淑妤已經安下心來應了他的話,便又出去駕車繼續趕路。鐘淑妤不忍師靜萱這副模樣便點了她的穴道,讓她昏睡過去。
大約兩三個時辰之後,師靜萱再次醒來。甫一蘇醒,眼淚便滾滾而下,起初是無聲哭泣之後到最後便是失聲痛哭。
鐘淑妤見師靜萱嚎啕大哭,也忍不住與她抱頭痛哭,馬車外的丁樹鵬聽著師靜萱撕心裂肺的哭泣也忍不住一陣心酸。
丁樹鵬駕著馬車也不知該去哪,天色漸暗,他們一路奔波此刻早已疲累不堪。為了保險起見,他們不投宿客棧,而是選了一處密林,將馬車趕到密林深處,三個人就在馬車上安歇。
丁樹鵬讓師靜萱和鐘淑妤在馬車中歇息,自己卻不敢睡,一直在馬車外守著。幾個時辰之後,師靜萱提出由自己來駕車,讓丁樹鵬去馬車中補覺,丁樹鵬見她麵色沉靜,想來是已經恢複了,便不再推辭進了馬車。
師靜萱想著他們這樣漫無目的的跑也不是辦法,恰巧馬車行經一處破廟。
師靜萱將馬車停在破廟後麵,三人便進了廟。師靜萱又將馬車上的乾糧拿下來,師兄妹三人分著吃了。在此期間,丁樹鵬已經生火,開始燒水。
忽然一陣馬蹄聲傳來,三人頓時神情緊張起來,都捏住暗器盯著廟門。
沒一會,便進來四個佩劍的勁裝男子,跟著他們身後進來的是一個年約二十上下的華服女子還有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以及一個黑臉的壯漢。一行人全都風塵仆仆,神情疲憊。
幾個勁裝男子進了廟立刻清理出一塊區域找了些乾淨稻草鋪上,等著年輕女子與中年文士過去坐。這期間幾人警惕的望了師靜萱三人幾眼,見他們並無反應也就不再關注。
年輕女子與中年文士入座之後便開始閉目養神,黑臉漢子吩咐四名手下也開始輪流休息,留一人守著廟門。
師靜萱低聲道:“這群人看來也是有些來曆的,我們等天一亮就儘快離去,免得多生事端。”鐘淑妤與丁樹鵬都點頭稱是,與他們共處一室,三人也不敢入睡,都隻是坐在原地閉目養神。
靜謐的深夜,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伴隨著破廟大門被踢飛,師靜萱等人的暗器也立時發了出去,最先進到門內的人,應聲倒地。
師靜萱三人見到來人的裝束,一眼就認出是太平教的人。
那年輕女子也帶人持刀加入,與太平教的人戰作一團。混戰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我們衝出去,於是眾人一鼓作氣,在太平教的層層圍堵之中殺出一條路來。
黑臉漢子叫道:“我等頂住,先生快帶主人先走”
那中年文士立馬對年輕女子說道:“小姐,機不可失,我們先走。”那年輕女子望了師靜萱師兄妹三人一眼,之後便撤走了。
丁樹鵬見狀也喊道:“師姐你們快走,我來頂著。”
師靜萱本不欲走,但鐘淑妤毫不猶豫拉起她就走,師靜萱隻好對丁樹鵬喊了一句:“師弟保重。”
四人衝出廟之後,沒有猶豫,將先前年輕女子及手下係在廟旁的馬匹韁繩砍,接著便翻身上馬,趁著夜色奔逃而出。漆黑的夜空中忽然一道閃電劃過,接著驚雷四起,狂風大作,暴雨傾盆而下,四人在風雨中奔馳。
片刻之後,師靜萱感覺到身後的追兵陡然增多,似乎是原本與丁師弟以及女子手下在破廟中混戰的那批人也追了過來。
師靜萱心中有不祥的預感,但身後追兵一直窮追不舍,這緊要關頭也不容她細想,隻是在心中暗暗祈盼,希望丁樹鵬能夠化險為夷。
太平教的人一邊追趕一邊將鐵蒺藜打出來,鐵蒺藜被用內力打進師靜萱等人的坐騎之上。馬兒疼痛異常又血流不止,沒一會速度就慢了下來。
這時,鐘淑妤策馬湊近師靜萱與其並排,側頭對其說道:“師姐,之前將你在百獸山莊帶走,其實是夫人早就拜托過我們的。當時我和師兄便約定,絕不做無謂的犧牲。敵強我弱時,能走一個是一個,所以在破廟中,師兄讓我們走時,我沒有絲毫猶豫。”
師靜萱隻覺得此時的鐘淑妤似乎已不是以前那個天真的小師妹,她混合著雨水的臉在夜色中褪去了稚氣,眼神中也顯示出堅毅來。
鐘淑妤繼續說道:“師姐,你多保重。”說完,便狠狠在師靜萱坐騎的屁股上抽了一下。馬兒吃痛,便發狠猛地往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