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問吖,想問問你一個人住是不是太孤單了?”
袁問媽媽電話裡也不寒喧,直截了當。
“老媽,你不是不允許我未婚先和男生同居麼?怎麼看我老大不小現在這個都不在乎了?直接塞過來麼。。。”
“不是,寶啊,你這不還和肖什麼著談著呢麼?我還等著他來見家長呢。”
袁問一陣激靈。
她和肖司玨早就分手了,幾年前袁問還在國外留學和工作,和肖司玨偷偷同居了一段時間,感情發展的也不錯。可是因為國外疫情嚴重,肖司玨耐不住他母親的軟磨硬泡,拋下袁問回了國。當時袁問工作地點不好,在一個大農村,人煙稀少,又因為疫情隔離居家上班。肖司玨走後,袁問過了快兩年半一個人的生活。沒有社交,沒有陪伴,每天和同事也不過就是Slack上簡短的聊工作,和朋友線上聊聊天,打打遊戲。
“還談著呢,他也忙,他從父母給他安排好的國家電網辭職了,現在再給一個教授做項目,天天忙的不見人,遊戲都不玩了。”
”怎麼?好好公務員不做了?怎麼就。。。。。。。。。。。,公務員多好啊。。。。。。。不知道他父母怎麼想的。。。。。。。。”
後麵的話袁問實在沒心情聽下去,隻是想到當時回國的肖司玨工作沒個定性,穩定的公務員他看不上,他不喜歡一眼看到頭的日子。後來出來了,跟著教授做項目,又嫌太累。想到這些袁問不由的勾起了嘴角,幸虧是擺脫了一個媽寶無用男。
“哎!咱先不聊肖司玨了,回頭等他來見我和你爸咱們好好教育教育他。”
“好!”袁問滿口答應,心裡愁了起來,這謊怎麼圓呐。
”媽媽其實今天想和你說,你不是一個人住太孤單麼?媽媽有個朋友的女兒要來海城上班,大公司!聽說是做項目的。正好你不是個程序員麼,平時也沒見過市麵。你和她住,她來往的都是電視劇裡麵的那種精英,你跟著人家學學為人處事,學學化妝變美。彆天天宅在家裡,邋裡邋遢,沒人要了都。”
“媽,你咋就天天咬定我就是個大社畜。埋汰我先不說,我家就一間臥室,倆人怎麼住?”
”你家80平就你一個人,還騰不出一張床的地兒啊,你就是東西亂堆,什麼都不整理,家裡和豬窩一樣。。。”
“打住!媽。我家空的就和狗舔的一樣乾淨。”
袁問扛不住媽媽的標準嘮叨。
明明父母看過自己的家,本來就是空蕩蕩,但老一輩總是要收拾這兒,收拾那兒。在袁問家裡打掃了一整天,袁問也沒看出個變化。
”她就來住一段時間,人家工資高著呢。人家女孩子特彆細心,在你這借住一兩個月,人家就邊住邊找心儀的房子了。說不定一兩個月就找到如意郎君,誰願意待在你那個豬窩。。。”
袁問頂著老媽的牢騷,看了看自己的家。
確實一個人住太冷清了。
袁問本來在美國的GG公司上班,做個程序員,工資算是相當優秀了。因為當年疫情的原因,三年沒辦法回國,工作了一段時間後申請了回國工作三個月,終於與父母團聚。後來可能是國內環境舍不得走,又或者是想到三年沒見父母,覺得他們蒼老了太多想陪陪她們,就申請了直接調到了GG公司的國內部門,順便升了職,當了個senior。相比於國內的原生科技大廠,GG的待遇要好了不少,工作壓力一般,沒有網上傳聞中的那麼可怕,工資也比國內大廠標準高了一點。
由於國外的住房的習慣,袁問當時挑了一個80平的一臥一衛,每個房間都非常大,特彆是客廳,配了一個整麵牆的落地窗,還有一間開放式廚房。其實房子好好擺點家具也不至於那麼冷清,隻是袁問在國外搬家搬怕了,隻要不是生活相關的大件家具,袁問是萬萬不會去買的。袁問家庭並不是真正的有錢人,父母都是工薪階層,拿著大一半的家底供袁問出國,雖說吃穿用度一樣不短著,但也不是能隨意消費奢侈品那類的有錢孩子。袁問也確實爭氣,算是學業沒落下,研究生畢業也找到了很好的工作。
袁問又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家,偌大的客廳隻有一個豆袋沙發,給自己在落地窗邊曬太陽用的,和一兩個還沒扔出去的快遞大箱子。袁問定了定神,想到自己在國外能不買就不買的摳門樣,家裡連個電視和正經沙發都沒有,反正平時看視頻都用ipad和電腦。至於臥室就更離譜了,一張床一個電腦桌,還有角落地上的打印機,沒錯,打印機連個架子袁問都沒配。
袁問的衣服就更少了,家裡布局的時候扣出來倆小的衣帽間,袁問就分出了冬夏的衣服這麼囫圇的塞了進去,正好,衣櫥也不用買了。
國外的這麼多年,疫情讓袁問的家基本沒有接待過任何朋友,就她的好友蘭一芮來過那麼一兩次。蘭一芮也不是什麼挑剔的人,扒個窩就能活的那種。
袁問凝起了眉頭,是啊,自己過的太冷清了,上學的時候家裡雖然不富裕,但也不缺錢供著自己。現在生活更不短缺,但因為長達兩三年的孤獨,讓自己最後的一點物質欲望都消失了。
也是時候改變一下,袁問兀自想著。
“媽,隻要她不嫌棄我這兒,就讓她來吧。但是我這隻收大美女哦!”
”是個女的都比你好看,你天天大T恤大褲衩,像什麼樣子”
“媽,我都好心幫你收留人家了,怎麼還可這勁兒的埋汰我。”
”好,不說你了,看你還孝順,還知道幫幫老媽,你可得把家收拾乾淨了,這要家裡不好看臟兮兮的,丟的可是你老媽的臉啊!”
“嗯,我會收拾好的,不說了嗷,我和我朋友打遊戲了”
”行,媽回頭把你微信給她,你好好招待,最好去機場接接人家,要熱情點。”
“好,我真去打遊戲了老媽。不聊了嗷!”
”等等媽!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先彆掛!我錯了!”袁問這才反應過來一件重要的事情。
“怎麼了?”
”她來住你們不會連房租都沒收吧?我白給?甚至可能倒貼?”
“媽收了,兩個月,2000塊。不意思一點彆人也會不樂意的。”
”媽你知道我的房租一個月9800麼?”
“哎呀,我知道你們海城房租貴,但是我同事和我都是湖市的人,1000一個月在我們這都是高級白領住的地方啦,我怎麼敢要多!”
”行吧,2000自己收著吧,我收拾家去了”
“不是玩遊戲麼?”
“掛了,媽,不說了。”
收拾家,天呐,袁問叉起了腰,老媽你確定是收拾還是添置點東西?心裡泛起了嘀咕。
家裡確實沒有餐桌,因為是開放式廚房,隻買了一個吧台椅。但是要來的那個人就住倆月最多了,應該湊合著買個吧台椅就行。衣帽間確實有點小,家裡也沒個衣櫃,要不倒騰一下空出一個衣帽間給她用?她是不是要一個辦公桌?實在不行把臥室自帶的化妝台留給她辦公吧,她應該是筆記本電腦占不了多大地。但似乎她的工作和我性質不一樣,是不是需要化妝啊,還好衛生間洗手台夠大,全給她放好了,我自己沒什麼亂七八糟的化妝護膚品,地方也夠。估計是個長頭發,可能需要吹風機,我得買一個,我是短發用不著那玩意。床?她是不是要買張床?床放在哪裡?臥室雖然不小,但是我的床也不太小。床,我的辦公桌,我的打印機,臥室門已經把臥室四個角占齊了,讓人睡客廳麼?是不是太不禮貌?而且來的第一天什麼都沒買是不是得睡一起?我得去買個新床單被套。等等是不是要買個鞋櫃?我就那麼幾雙堆在門口不太好看。
亂七八糟的思緒胡亂堆在袁問頭上。
微信亮了。新好友請求。
你好我叫亓默。
???
”什麼玩意?”袁問想都沒想就發了一句語音。
對麵秒回”亓和奇字同音”。
“哦”袁問沒頭腦的說了一個百轉千回的哦。
“不好意思這段時間來打擾你了,我周三下午到海城。”
對麵倒也不墨跡,袁問有點開心,也忽然認識到剛剛的兩句語音實在是太蠢了。決定還是去接機算了,給自己也留點麵子。
”你幾點到?我去機場接你吧”
”下午三點,你方便麼?是不是沒下班?”
袁問剛想順著上班說,就不去了,轉念覺得亓默這句話似乎不是客氣,她並沒有直接拒絕。隻好硬著頭皮接人了。
“沒事,我上班時間比較隨意。下午沒有會,正好那個時間不堵車。我來接你吧。你下飛機給我打微信電話。”
”好,非常感謝!到時候聯係。這麼晚了不打擾你了。”
袁問回了一個拜拜的表情包,轉頭琢磨著,這個人還真不客氣,2000白嫖倆月還要接機,海城這個地方1000能租到什麼房子心裡沒個數麼。正好她也那麼摳門,家裡的家具也就可以少添置點了,她的東西應該不會太多。
另一邊的亓默更是一頭霧水,考慮到對方客氣的問題,自己媽媽刻意交代了房租的事情,年輕人之間好解決,到時候亓默打聽清楚了價格,自己多退少補,也給老媽省心。
媽媽給推薦的同住好友說是大公司程序員,居然隻要求了1000一個月的房租,不會那種超級無敵宅,天天窩在小單間裡的追劇少女吧?剛剛微信聽上去也確實傻裡傻氣,可能和自己合不來。但是她又說能接機?還說不堵車?有車?這件事怎麼想都不能與她的房租和她沒頭腦的樣子對上去。算了,反正就兩個月,實在不行快點找房子提前搬走就好了。
袁問鬨心的很,想到今天是周日晚,最後出門買東西的時間也沒了。周三估計是要請假了,乾脆請一天好了,直接睡個懶覺。順手點開了淘寶,找了幾家海城本地發貨的賣家添置了鞋架,吧台椅,和她辦公的椅子。為了老媽的麵子,袁問還是挑了貴一點的鞋架,人體工程學的椅子和家裡同款的吧台椅。床單不用買了,她想到之前買的床單是兩件套,一套灰色的自己在用,正好耐臟,另外一套是灰粉色的,也耐臟,質地很好。等等是不是還缺了枕頭?袁問又去買了自己的同款。
來來回回逛了快倆小時,袁問多添置了一個很清淡的木製立式衣架,很多內衣小件的收納櫃,一個色調很溫和的台燈,亂七八糟一大堆,點開購物車結賬,6XXX的大字赫然顯示在”去結算”按鈕的旁邊。
!”六千多?我是什麼超級大冤種?”
袁問無奈,隻好心裡盤算著她走了以後什麼可以繼續留下自己用,什麼可以二手賣掉回點血。倒不是自己缺錢,隻是2000換6000心裡怎麼著都過不去。冤種這個詞可不能落在自己身上。
思考了半天,也沒辦法把損失降低到2000以內,眼看著淩晨三點了,袁問隻好把手機扔一邊,準備睡覺。
但是問題總是紮堆出現,袁問看著扔在床另一邊的手機,邊上還有一個電子鬨鐘,帶各種充電插頭的,是自己在國外旅遊的時候一家酒店的鬨鐘,樣子不是非常張揚的科技款,袁問非常喜歡。鬨鐘上插了好幾根充電線,連著ipad和自己讀書的時候買的mac,還有心愛的播放器和耳機。它們這些玩意占領了袁問的半邊床。袁問本來睡覺就踏實,而且特彆沉,床是那種一米四的,一個人睡確實夠了,兩個人倒是有點緊張。家裡多了一個人,這些電子產品,必須得找個方便的地方放起來了。
袁問一巴掌摟在了腦門上(作者PS:這裡本來想用扶額,但是不能表達袁問崩潰的心態),又點開了淘寶,開始選個心儀的床頭櫃,確實袁問家裡連個床頭櫃都沒有。
就這麼睡了4個小時,袁問渾渾噩噩的去上班了,幸好最近她負責的項目在中期,框架搭好了,測試也不需要上,工作內容也就是開發,說白了就是寫點後端的代碼,具體業務邏輯也早在上周溝通好了,實現就行。本著上班摸魚的態度,袁問想著白天休息一會,反正程序員的生產力都在晚上。袁問草草的開會做完了總結就著急回家了。她並沒有開車,其實袁問很喜歡坐地鐵和公交的,可能是孤單太久了喜歡人多的地方,或者想回味自己本科國內擠地鐵的感覺,又或是在國外這幾年沒怎麼做過地鐵和公交。總之各種原因讓袁問走向了地鐵,心想著回家洗個澡,舒舒服服的把代碼寫完,周二就可以彙報了,周三前就能和測試員溝通開始測試,周三名正言順地請假。
事與願違是必然的,到了家門口的袁問看著小山包一樣的快遞盒子,瞬間掏出手機,果然還有兩三個取件短信。
“臥槽。。。大冤種坐實了。”
偷懶的辦法著實是找不到的,袁問連推帶踹的把快遞盒弄回了家,又下樓去快遞箱取了件,幸好樓下的都是小的。
彆的人都是享受拆快遞的樂趣,袁問恨不得一個盒子就是一句國粹。當打開最大的一個箱子發現裡麵全是散裝的辦公椅配件的時候,袁問哭的心都有了。給自己組裝椅子就算了,還要給倒貼4000的未來室友裝椅子。心裡罵了老媽好幾遍,要不是那個莫須有的麵子工程,至於能賠了錢還要晚上被迫加班麼。
該加的班也是要加的,袁問並不是沒心思好好上班的人,也不是存心摸魚,隻是她在晚上工作效率會非常高,白天則是平平無奇。GG公司不像國內大廠那麼瘋狂壓榨,對於員工上班狀態要求的並不是那麼嚴謹,他們更傾向於工作的完成度和尊重員工自己的意願,加上袁問是國外調來的,同事對於她的工作能力還是非常肯定的,也習慣了袁問經常半夜瘋狂push代碼,和審閱下屬的PR。
袁問晚上遊戲都沒點開,審閱完PR就Fetch到了自己的本地代碼,順便完成了剩下的開發,做了點簡短的測試成功了以後,準備明天展示一下本地的測試結果,分發一下code coverage的工作,明天一切順利的話就能交給測試員做下一階段的測試了。
果然又是一個淩晨三點。後悔為什麼白天摸了魚。
倒黴是不能一直倒黴的,周二的展示袁問這邊沒什麼問題,業務邏輯的要求基本都實現了,具體的細節問題要等測試以後的結果了,明天的假也順利的口頭批準下來。除了回家的時候,門口多出的那幾個快遞盒子。直到周二晚袁問一直都很開心。
忽然,袁問的手機不合時宜的亮了,11點57分。
“你好,我是亓默”
“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
”我的航班改點了,明天晚上6:30才能到”
“實在不好意思麻煩您再接機了,請告訴我一下地址吧,我自己能找到的”
”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真的非常抱歉打擾你”
”估計你現在應該睡了,麻煩請看見了回複一下吧”
接著是一個可愛的抱歉表情包。
袁問困的迷迷糊糊,懶散的嘟囔了一句語音。
”袁問。不用自己來了,我來接你,我假都請了,不接太虧了。”
說完的話似乎沒過腦子,袁問直接昏死過去。
手機那邊的亓默倒是分外清醒,這個傻裡傻氣的未來室友懶散的聲音居然還挺好聽。
袁問醒過來已經是十一點了,為了確認昨晚航班改點的事情是不是一場夢,她光速拉出微信,果然微信上有亓默發來的信息和自己夢遊般的語音。對於一個人住久了的袁問,家裡要來個人已經是非常緊張的事情了,偏偏又碰上了航班改點,意味著她這一天的假屬實是白請了。
袁問瞬間炸了毛,她心裡盤算著為了這個亓默陪了4000塊不說還欠了那麼多房租還有我一天的帶薪休假。
二話不說,袁問立馬下了床,開始翻找自己的散件化妝品護膚品。決心這次不是為了老媽的麵子,而是為了自己虧的那麼多鈔票,也要好好打扮一下震懾那個初來乍到的亓默。
袁問雖然平時多穿休閒的衛衣T恤居多,主要是工作場合對著裝沒有太高的要求,程序員這個群體還是多以舒適方便為主。但是為數不多的優雅高級的衣服還是能掏出來的。袁問又看向了自己的首飾盒子,自己平時也不怎麼買首飾,就是以前跟風買過一個卡地亞的手環,但是因為工作和遊戲都會摩擦到手腕,就索性收了起來,再也沒帶過。還有就是三個大牌的項鏈和戒指,至於剩下的,都是袁問在逛小飾品店買的地攤貨,反正好看就行,袁問也不在乎什麼質量真假。
又過了幾分鐘,袁問不知道在哪裡翻出了前陣子蘭一芮送的麵膜,趕緊糊了上去,趁著時間思考了下今天到底該怎麼穿,襯衫是不是太職業了?裙子袁問不太喜歡,除非正式場合不會去動。無袖背心會不會太不正勁?選了半天袁問恨不得拿出程序員看家本領格子襯衫了。
格子襯衫?袁問想著也不是不行。自己的臉皮和城牆也沒什麼區彆,大家又不是一個行業的,兩個月後互相最多打個招呼。擺難似乎也沒那麼困難,反正老媽也不會知道什麼。就這麼定了!什麼震懾一下那個亓默,與其這麼麻煩,不如直接擺難。袁問選了一件深色的格子襯衫,領口並沒有扣上,而是鬆散的落在了鎖骨邊,穿了條黑色緊身的牛仔褲,帶了平時上班的眼鏡,最後從又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自己的iwatch。確實,iwatch太像程序員的標配了。袁問心裡非常滿意,破罐子破摔嘛,不就接一個人,為什麼之前的自己這麼慌張?為什麼自己那麼想留下一個特彆驚豔的印象?這個亓默,似乎一直再給自己莫名的壓力。
時間還早,袁問周三下午又搖不到人一起玩Apex或者塔科夫,隻好隨便開了幾局大亂鬥打發時間,又查了下公司郵箱,做完了一個躺在郵箱很久的公司新安全政策的培訓。時間轉眼到了五點,是時候出門了。
原以為會堵車,袁問提前出了門,結果周三的下午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擁堵。提前了半小時,袁問不想找停車場,隻想在出站口接上人就走。於是瘋狂的在機場周圍兜圈圈。
微信終於響了6:27。
“你好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