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完雨的海城空氣算是清新了許多。這一周都是好天氣。
“亓默”袁問叫住了要出門的亓默。
”嗯？”
“忘了和你說，每周一我都請了徐阿姨上門打掃，如果你回家發現東西被動過，不要擔心。徐阿姨人很好，你搬進來的事情我也和她說了，她會注意的。”
”好，那請阿姨的費用？”
“不用了，你來不來我都花一樣的錢。”不出亓默的意料，袁問果然拒絕了。
亓默有點摸不清袁問的經濟狀況。
她自己不算大富大貴，但是家境不差。之前在B城也工作了三年，雖說是個助理，要不是出了一點變故，自己是可以做到項目經理的。助理這個行業拿的是項目提成，自己說過”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亓默能力出眾，肯定不會旱死，澇倒確實澇過，不然也不至於三年就有升VP的資本。小金庫也算殷實。
袁問就不一樣了，租的房子確實不錯，但是怎麼著也算家徒四壁了。雖說有能力出國，袁問也不止一次提過自己家境一般。GG的工資待遇不薄，可是袁問房租水電，養車，阿姨，每一項不在花錢。看著平時開銷也很節省，可能經濟情況並不算很優秀。
亓默不由得擔心，自己這麼薅袁問羊毛不妥，但袁問執意不肯收，也確實讓亓默有點犯難。她心裡打起了小算盤，至少要把自己少交的錢不等聲色的補回去。
路上亓默一直在想給袁問買點什麼，實在想不出。不過近期亓默打算去健身，可以拉上袁問給她辦張卡，再給她買點健身穿的衣服。
到了PW，久違的忙碌感一下就上來了。亓默因為B城的事情，中間休息了一段時間，懶散的日子過的其實並沒有特彆舒服。
第一天自然不會很忙，亓默在人事部門花了不少時間，不過相比於完全的新人，入職的流程少了很多。張元民還拉住了亓默，私下裡交了底，這個團隊之前的二把手跳槽了，正巧亓默來填補這個空缺，雖說是助理，但亓默在B城的經驗相比於組裡其他人而言好出了不少。自然張元民有意培養，他希望亓默能儘快跟上這個小團隊的節奏。
於是，亓默帶著一堆材料結束了“輕鬆”的第一天。
剛回家，亓默就聞到了一股香味。袁問在廚房鹵著牛肉。
”第一天如何？”
“還行吧。真把我當自己人，第一天就領了一堆材料。不過還好，手頭的項目，暫時不需要我介入跟進，隻是了解一下就可以。”
”畢竟亓總監，能力過人。”袁問打趣到。
亓默白了袁問一眼，換了衣服，準備幫袁問做飯。
晚上亓默在床上看著白天領回來的資料。袁問百無聊賴，今天沒人玩遊戲，就在邊上偷偷瞟著亓默的材料。好像是個科技公司，做什麼APP。
“你在偷看嗎？”亓默發現了。
”閒得沒事，瞄兩眼。”
“那正好，這是家科技公司，做了一個線下小規模集會的管理APP。目前正在上升期。”
”PW怎麼會看上這麼一個項目？”袁問不解。
“篩選而已。”
”那直接放棄好了。”袁問說的非常篤定。
“理由呢？”
”不存在核心科技啊。這種東西說實話，我和方逸，再加上兩個會webflex的，加班加點算上測試，一個月就能複製出來個簡陋版。不過，這種靠著小點子取勝的小科技公司，最好的出路就是上升期畫餅，給自己賣出去，撈一筆跑路。否則人紅是非多，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各種類似軟件擠壓市場。至少，他們頭腦還是清醒的，想著把自己賣掉。”
“你們為什麼看這種東西？你們不應該目光都在fintech，基礎架構軟件，B2B，電商，媒體，財富管理，醫療it這塊麼？”袁問補充。
“你說的這些，你有了解？”亓默有點好奇，萬一袁問知道，以後碰到了可以問問。畢竟她們這行，什麼都要學。
”全都沒有。”袁問如實回答。
“噗~”亓默沒憋住。”那你說的頭頭是道。”
“還是那句話，沒吃過豬肉，沒見過豬跑麼？”袁問不甘示弱。繼續解釋道。
”我隻是普通程序員，平時都是乾擰螺絲的活。就拿fintech說，拋開什麼大數據，雲計算，區塊鏈這些假大空的不談。正常都是高並發，低延遲代碼邏輯，然而我的工作並不會大批量的研究這塊。量化it要求和我們普通程序員完全不一樣。術業有專攻。”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袁問正經的聲明道。
”什麼？”亓默好奇。
“不要像老一輩一樣以為程序員人人都是網絡黑客。現實是，我們自己修個電腦都費勁。當然不包含個彆什麼都會的大佬。”
亓默笑得很開心，原來世人對程序員的誤解這麼大。不過，袁問對於這家小科技公司的判斷基本正確，拋開專業內容不談，她的理由有理有據，邏輯也很清晰。
亓默不想再繼續研究工作，便合上電腦，和袁問一起睡覺了。
大清早，亓默吃上了袁問鹵的牛肉和溫泉蛋。心滿意足的去上班了。
袁問倒是有點忙，秦若和濱河的單元測試代碼覆蓋率達標了，正式交給測試員做集成測試。如果一切正常，這個項目就到此為止。袁問剩下的時間就在和秦若濱河交流著數據遷移的技術的知識，好讓他們能儘快上手新的項目。
方逸和袁問計劃著周五一起帶著大家玩一玩，放鬆一下，最後投票決定了周五去ktv唱歌。
時間過的很快，周三下午，袁問收到了一條亓默的微信”今天下班來接我吧。”
袁問沒多想，隻是以為亓默累了。她們這個工作上班早下班晚，平日還累，又要出差。就回了個OK的表情包。
“車停在公司門口吧。”亓默並不熟悉pw的停車場。
到了下班的點，亓默自然不需要加班，按時出了pw大門，不遠處就看見了袁問的mini。
”等很久了麼？”亓默上了副駕。
“沒多久，我們下班的點也就差了半小時而已。今天很累麼？”袁問關心道。
”不累，擔心你做飯太累了，今天請你吃飯。”
“好啊，導個航。”袁問來者不拒。
”你不好奇我要帶你去哪裡？”
袁問指了指亓默的手機”這不就過幾秒就知道了麼？”
“那你不好奇為什麼我今天喊你吃飯？”亓默又問道。
”我不好奇。”袁問平靜的說道。
亓默一時沒了話，就這麼開到了目的地，一家潮汕牛肉館。
“還和口味吧？”亓默知道袁問口味清淡。
”嗯，挺好的。”
亓默讓袁問點了菜，飯桌上聊了聊工作上的事情，就草草的結束了。
“接下來要去哪？”這次袁問好奇了。她猜到了亓默肯定會以某種方式來補償自己的房租。今天這個架勢，看來差不多是這樣了。
”陪我去健身房吧。”亓默並沒有多想，隻是以為袁問從來沒去過，就帶她去體驗體驗。
“好。”袁問並不想煞了亓默的好意，隻是自己念初中的時候真的當過運動員，膝蓋壞了，從此就很少劇烈運動。並且，她有點討厭機械性的重複動作，所以一直沒想過去健身房。
”為什麼選健身房？”
“因為在認識你之前，我自認為身材不錯。不過看見你的肌肉線條，實話，我嫉妒了。我想像你一樣，稍微有那麼一點若隱若現的肌肉，而不是純瘦。雖然我之前也健身有段時間了，不過怎麼練都出不來你這效果。”
”多玩玩球類運動，你就會有的。我小時候沒少玩。”袁問刻意引導遠離健身房。
“我覺得做做無氧應該可以。”亓默認真的思考著，並沒有理睬袁問說的話。
袁問壓根不想去理解什麼有氧無氧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概念，自己不關心的東西袁問向來不會帶著腦子。自己當年減肥也沒有相信網上亂七八糟的說法，直接餓了自己一段時間，戒了糖水，自然就瘦下來了，反彈好像也沒有發生。隻是現在，她在努力壓製自己的煩躁，硬著頭皮跟著亓默來到了健身房。
“身份證帶了麼？”亓默問。
”帶了。”
“那我給你辦張卡。”
袁問看著這個健身房裝修高級，估計價格不便宜，但之前國外健身房的經驗，月卡無非就二三十刀，本想由著亓默給自己辦卡算了，這樣她心裡也舒服點。直到袁問看到了前台的價目表，收的是年費18000。袁問不能接受自己大概率隻會來這一次，就花掉了一萬多這件事。況且亓默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沒必要浪費在自己身上。
“我不會給你我身份證的。浪費錢。”袁問看向亓默，堅定地說。
”不喜歡？”
“對，特彆不喜歡，也不希望你給我花冤枉錢。”
亓默並不知道袁問討厭健身房，隻是以為袁問摳門病犯了。
”沒關係，我還是有點私人小金庫的。”
沒想到袁問的臉沉了下來。
“如果你執意要亂給我花錢的話，你可以把剩下的房租還給我。”袁問拒絕的果斷。
“我說過我不是自律的人，就算你拉著我，我也不可能陪你過來。恕我直言，我這個人非常討厭重複的機械性運動。我本就不了解健身房的價格，以為像國外一樣39刀一張月卡，既然你有心補償房租的事情，我當時也就沒拒絕。不過來這一看，隻按照年卡收費，一次要交這麼多錢，那就當真是沒有必要了。”袁問說的非常真誠。
“好好好。”亓默看自己拗不過袁問。隻好答應不辦卡了。
前台的小姐聽著袁問正義淩然的說著自己不辦卡，心裡翻了無數遍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