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沒什麼大問題。就是一下發力有點狠。”
亓默湊到袁問身後說道“剛剛挺帥的，你的動作看上去很標準。”
”嗯？”袁問疑惑：“你不覺得我剛剛那一下很蠢？”
”不啊，之前都挺帥的，你摔倒的時候我隻擔心你疼不疼。”亓默認真的哄著袁問。
袁問特彆吃哄，一下就開心了起來，打算糾正一下亓默的動作。“你這個私教課一共多少節？”
”12節課，一個月。”
“啊，下次要學這些東西去找個拳館，破一點的都行。這裡的教練不會教你真正的發力技巧，隻會教你些看上去差不多的花架子，多半的目的還是為了健身。”袁問解釋道。
”我當時本想拉你去健身房，盤算著你應該對這些東西感興趣，正好我也挺有興趣學，就報名了。”
“那也行吧，正好教練教什麼我幫你糾正什麼。”袁問來了興致，腳踝好了，屁股也不疼了。
袁問拿了瓶礦泉水走向亓默”來，先幫你糾正直拳。你擺好防禦動作，然後伸出一拳。”
說著袁問把水瓶塞到了亓默手心。“鬆手，然後用另一隻手以同樣的動作抓住，原來的手收回防禦動作。來回反複練，直到瓶子的高度幾乎不會下降，你的直拳就練好了。等你會了梨球，直拳會又快又準。”
亓默握著水瓶試了試，感覺動作更僵硬了。
袁問看的仔細，走到亓默身邊”你不用太緊張。我發現你應該是沒有主流競技體育的經驗，不太會放低重心，保持靈活。”
亓默點頭“我以前隻喜歡跑步。”
袁問輕輕的拂過亓默的肩膀“你現在雙腳分開側身站立，膝蓋微曲，放鬆身體去讓自己更靈活。嘗試像電視裡一樣挪動身體來躲避攻擊，儘量保持重心穩定，試試看。”
亓默有模有樣的做了一下，靈活了許多。
”我現在應該還不用教你步伐，所以我們先擺好架勢。”袁問說著，手扶在亓默的腰上。“現在收緊核心，把手部的架勢擺好。再嘗試挪動身體。”
袁問感受到了亓默腰部明顯用力，滿意地進入下一個環節。
”現在你的手部架勢要貼近身體，不要向外拐，下巴往後縮一點。我會朝你打幾拳，你要儘量挪開或者擋住。”
亓默有點緊張的說“好。”
袁問慢動作的試了幾拳，發現亓默都用手給拍開了。
”亓默，你要去擋住，不是像教練一樣迎著拳拍開，他是為了配合你才那樣的。如果是頭部的話，抬起你的大臂，去架住對方的拳，不要伸手拍開。儘量調整身位，保持整個身體運動起來。”
“我好像不太行，我感覺到有點不協調。”亓默誠實說著自己身體的反應。
袁問無奈，確實這個東西需要經驗的積累。
”那我還是修正你的基礎動作吧，直拳你就照這個方法練，雖然不太正式，但是有用。至於擺拳，你知道墊步麼？”
“不知道。”
”嗯~籃球裡有三步上籃，也有墊步上籃，大概意思就是當你助跑時最後一步誇得非常大，然後雙腳踩實地麵，給到自己身體最大的爆發力，這樣會跳得很高。擺拳就是一個力量非常足的攻擊方式，用句遊戲裡的話說就是技能前搖比較長。它需要你熟悉墊步的感覺，通過一個小的蹬地，帶動你的胯去發力，肩膀放鬆，去完成出拳。”袁問說著做了一些示範。
亓默也跟著做了一個輪胳膊的動作。
“亓默，這個搏擊啊，沒有你想的那麼大開大闔。要儘量把自己的動作控製在重心範圍內。”袁問看著亓默的動作，心裡不禁想著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算了，邊腿找發力我覺得最簡單了，你試試吧。”袁問又換了個動作來教學。
”好，那我應該怎麼做。”亓默倒是學的認真。
“這個好說，你擺好架勢，腰部以上往右邊扭。然後提膝右腿，把腿往左邊扭，感受到腰部的牽拉感了麼？”
”嗯”
”現在兩個動作同時快速的做一次。”
“哎！我有感覺了！”亓默興奮地說著，可能是柔韌性比較好，這腳飛得高。
”對，有種送胯的感覺，這個腿法偏向於泰拳。不建議你踢著麼高，現在你收腿還比較慢，建議踢下路，這樣不容易被抱住腿。”
“好”亓默一個勁的踢起了腿。
袁問看著亓默自己玩了會，忽然說道”想玩真的麼？”
亓默擔心的看了眼袁問：“想是想，但是你的腳。”
”問題不大。我想欺負欺負你。”袁問說的一臉壞笑。起身走進了亓默。
“咱們不帶護具麼？”
”應該用不著，你帶著拳套就夠了。你不能對我怎麼樣，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但是，不準打急眼了出王八拳，也不能薅頭發！”
亓默一下被這兩個詞逗得沒忍住，笑得大聲“什麼叫王八拳，薅頭發，我是那種人麼？”
”相信我，女生打架最終都會以王八拳和薅頭發結束。如果不是，趕緊跑，你可能碰到了個真拳皇。”袁問沒覺得自己的話有多好笑，隻是亓默笑個不停。
“這麼好笑麼？”
”不笑了不笑了，我們開始吧。”亓默有點迫不及待。
“這麼著急等著挨揍呢？好啊。”袁問點頭示意開始。
亓默認真起來出拳還是挺快的，袁問開始的兩個直拳沒躲掉。還好亓默力量不大，隔著拳套也不疼。
袁問沒有丟失重心，繼續等著亓默給機會。
亓默一記勾拳對著袁問的肋骨，被袁問沉肘擋住了。
“你怎麼不出拳啊？”亓默問道。
袁問哪敢出拳，自己手上光溜溜的。招呼亓默繼續。
亓默倒也不客氣，準備試試邊腿。隻可惜亓默技能前搖太長了。
袁問抓住機會，一個下潛，用頭抵住亓默的腰，雙手抱住亓默的大腿，準備抱摔來著。還好她忍住了，勾了一下亓默大腿，放倒亓默，順勢壓在了她身上。還假惺惺的做了個揮肘的動作嚇唬嚇唬亓默。
亓默好像並沒有被嚇到，躺在地上淡定地說道：”怎麼不砸？”
她清楚的看著袁問揚起了手肘準備砸向自己，隻是她眼裡一點凶狠勁都沒有，全是溫柔。
“舍不得。況且真砸了，你去醫院整容，我去局子喝茶，我倆各有歸宿。”
"打架就打架，你怎麼鬼話這麼多？"亓默又被逗樂了。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袁問把手肘撐在了地上。”哪有？”
臉貼的很近，近到可以看清對方的呼吸。一時，袁問心率加快，像是腎上腺素的作用，隻是這個感覺絕對不是因為剛剛的比試。
亓默早就心猿意馬，袁問這個人總是能給自己帶來驚喜。
袁問回過神，調整了一下情緒。叮囑道：“亓默，下次如果有剛剛的情況，千萬記得第一時間雙手抱頭。”
”好的，袁教練。”此時的亓默臉頰熱得發燙，示意袁問一起去洗個澡。
袁問自然對薅羊毛這件事情非常上心，爽快的答應了。
她們洗完了澡就離開了健身房，路上袁問還在激動的說著健身房的洗浴產品多麼高級，自己平時都不怎麼會買。
上了車，袁問準備去一家進口超市，畢竟給亓默做西餐，有些材料不是門口惠民超市能買到的。
亓默則是想著剛剛袁問輕鬆放倒自己的樣子，不像是隨便練練的技術，問了起來“什麼時候學的搏擊？”
”在國外，找到工作沒多久，那時候。”
“為什麼？”亓默似乎想刨根問底。
”沒什麼動機，鄰居問我想不想學打拳，估計看我一個小女孩在家。我就答應了。當時住在大農村，去了家附近的一個小拳館。那裡的人頭一次看見亞洲女孩，就都很熱情的教我。我也學得快，很快基礎的技術動作我都會了。他們見我無心提升自己的身體素質，就趁著自己休息的時間亂七八糟的教我各種擒抱。我那段時間過的並不算很開心，就經常去拳館發泄一下。後來搬了家，養了狗，再也沒碰過。”
“什麼事情不開心？”亓默很會抓重點，一般的不開心也不至於到一個人去學拳的地步。
”分手了。”袁問說的輕鬆。
亓默見袁問不願意多說，沒在追問。就像自己，沒有分享來海城的原因。
袁問倒不是不樂意分享，隻是解釋起來有點長，就言簡意賅一點點。
車上的氣氛有點沉默，袁問找了點話題。
“亓默，你為什麼對搏擊有興趣？為了防身？”
”差不多。希望自己在遇到危險或者彆人遇到危險的時候有點作用。”
袁問忽然嚴肅了起來。”亓默，不論任何時候，不論你的技術多麼優秀。我們不談對手是正常女性，或者持械的情況。就談男性，徒手。你的選擇永遠都是，逃跑，報警，呼救和找一些防身的工具，比如防狼噴霧電擊棒什麼的。如果迫不得已需要交手，永遠也是踢襠插眼和打擊喉結部分，之類的手段。至於見義勇為，如果你不可以確保能讓施暴人喪失行動能力，那你的幫助就是自己白給，大概率更加激怒了施暴者，對受害人變本加厲的傷害。我知道這麼解釋可能與道德觀不符，但是事實如此，你該做的隻有報警，錄像和尋求在場其他有能力的人的幫助，有可能的話找一些彆的方式去轉移施暴者的注意力。畢竟，有些生理上的鴻溝並不能靠技術去逾越的。學習自由搏擊是為了讓你了解自己的身體，在受到傷害的情況下儘可能的去減小傷害。僅此而已。”
亓默聽得仔細”我知道了。”
袁問這才滿意，笑了起來：”我不想你因為學會了打拳就讓自己去做危險的事情。”
海城已經入夜，亓默看著袁問的臉，車窗外飛馳而過的燈光就這麼忽明忽暗的打在袁問臉上。亓默看著袁問注意力一直在前方道路上，完全不收斂自己眼底的喜歡。至於袁問，她的態度似乎親近了不少。亓默暗自希望袁問能主動一點。
到了超市，袁問一掃剛剛的嚴肅，又回到了蹦蹦噠噠遊樂園的狀態，隻是偶爾嫌棄一下進口超市菜太貴。
兜兜轉轉好幾圈，袁問才把東西買齊，滿滿兩大袋。
“哎，其實西餐有時候真比中餐麻煩。”袁問和亓默把東西一點點挪上車，開口抱怨道。
”簡單一點就好，我也沒想到要買這麼多。”亓默有點不好意思，畢竟自己隨口說的話，沒想到這麼麻煩。
“沒事。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
兩人回了家，袁問當了主廚，亓默負責做下手，順便偷個師。
這次做飯花了不少時間，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袁問才擺上盤。
”亓女士，您的菲力配蘑菇配蘆筍配歐防風紅酒醬汁，好了，請慢用。”
“噗，這名字真好聽。”亓默聽著袁問報菜名，又被逗笑了。
”我這標準起名法，人老外都這麼叫。”
亓默有樣學樣，給袁問擺了盤。
“袁女士，您的西冷剩下名字都一樣多了份土豆泥，也好了，請慢用。”
”你為什麼給我的名字省略了這麼多！”袁問特彆不服氣。
“記不住。”亓默做了個鬼臉。
“話說我看你一天天吃不少，也不運動，怎麼不長胖？”亓默是認真的好奇。
”嘿嘿，所以我選了西冷啊。”袁問拍拍自己胳膊上的肉，“看見沒，精瘦的人就愛□□瘦的肉。誰讓你選的菲力，油脂那麼厚。彆看我加了份土豆泥，土豆，優質碳水，懂不懂？”袁問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吃那麼多還不怎麼長胖的原因，就學著健身教練那一套隨口胡說。
”喲，袁女士前幾天半夜乾了一大碗麵和大半籠小籠包和燒賣的事跡，這麼快就忘了？優質碳水哈？”亓默也不甘示弱。
“你不也長不胖嘛！”袁問直接說到。
”其實，我最近長胖了點，你想不想摸摸？”亓默色眯眯的看著袁問，指了指自己的腰。
“打咩喲！”袁問正義凜然的拒絕了。
”不知道今天在健身房，誰偷偷摸了我的腰。”亓默撇了撇嘴。
袁問說不過亓默，臉紅著吃完了飯。
夜深了，袁問躺在床上暗自發呆。她明確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變化，自己似乎很難拒絕亓默的要求。放在平時，秦若也不止一次邀請過自己去健身房，都被自己悉數拒絕。怎麼就換成亓默，就答應的那麼爽快？還同意穿緊身的運動服，雖然袁問清楚那種衣服可以提升運動表現，減少疲勞，但是自己壓根不會運動。而且，當自己放倒亓默的時候，她記得很清楚那種感覺，激素帶來的原始衝動。
臥槽，袁問，你他媽不會喜歡人家吧？
袁問腦海裡出現了聲音。袁問倒不介意自己的性向，就是摸不清亓默的想法。
思來想去，袁問打算慢慢來，等時機完全成熟了再和亓默交待。不過，目前看上去，亓默對自己的態度，多少也是有點曖昧了。
袁問放棄了胡思亂想，沉沉的睡了過去。
巧的是，身邊的亓默想的完全是同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