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轉眼海城入冬了，也就到了每個公司特彆忙碌的時候。
袁問和亓默的工作十分緊張，平日裡出去玩的日子都少得可憐。亓默還時不時要出差，袁問最近都叫不出來方逸，隻好偶爾去找大壯聽聽器材，聊聊音樂。
不過亓默沒有因為工作繁忙放棄搏擊課程，相反她練的更勤快了，進步神速。教練摸不清是不是亓默天資卓絕，什麼動作都能學的還算標準，不好隨便教點東西混日子，就加了不少實用的招式。
袁問看亓默平時辛苦，雙休都跑去了菜市場給亓默買新鮮的魚蝦來補充優質蛋白質。順便滿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畢竟自己特彆喜歡吃河鮮。來了海城大都是去超市買肉，袁問覺得不新鮮，就不怎麼吃了。
亓默一開始尤其不滿意袁問的教學態度，每次陪她去健身房，袁問總是在自己熱身的時候跑去大保健，教練上課袁問就坐在一邊玩手機。到了袁問教學的時候，她也就做一兩次示範，說了說自己這個動作的心得，就又坐在一邊看著亓默反複的練。美其名曰，“動作都是自己琢磨出來的，你什麼時候來了感覺做對了一次，後麵就慢慢會做對更多。”
不過，練到最後，亓默發現，袁問說的的確是對的。掌握一項技術就是一個瞬間，她做對了，再找感覺，慢慢自然而然就會了。
這個雙休是亓默最後一次課，照舊袁問陪著亓默上完，不過沒什麼內容，大概就是鞏固一下之前學的。
那個教練還給亓默推薦了一家拳館，想讓亓默去試試。說完轉頭看向袁問。
“袁小姐，你也在這旁聽了這麼久。我給你也驗收一下吧，看看你都聽會了什麼，我也幫你糾正糾正。”教練不太清楚袁問每次都坐在這裡的原因，想著既然跟了這麼久，也照顧一下袁問。
袁問起身，準備攤牌。
”我來幫你驗收吧。”亓默插了嘴。“教練，有興趣當裁判麼？”
”什麼？”袁問和教練同時。
亓默笑眯眯的看著袁問：”我想試試，省的你在家天天威脅我。”
袁問：“我哪有，那些都是開玩笑。”
教練：”這樣不合適吧。”
袁問看亓默真心想玩，就由著她好了，反正放倒亓默應該不是什麼難事。“還有多餘的拳套麼？不用手套。還有護具和繃帶。”
教練這回是真的滿臉疑惑，不過自己在場，兩個身形纖瘦的女生又帶著護具不會鬨出什麼動靜，最後一堂課了，讓這倆玩玩結束得了。
袁問拒絕了身體部位的護具，一是自己行動不便，二是她覺得亓默現在看上去還沒那麼熟練，也不會出什麼問題。護個頭，省的臉上萬一碰到了，回頭沒法見人了。
不過此時亓默，眼神認真了起來，也一樣拒絕了身體護具。
比賽就這麼開始了，亓默還和袁問友善的碰了拳。
亓默仗著自己體能的優勢，剛開始就異常凶狠，畢竟跟著教練學了不少亂七八糟的組合拳。
袁問看著這形勢不太對勁，收緊了腰腹。認真起來。也揮了幾拳回去，但是都隻是蹭到了亓默的腹部，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可自己情況不是很好，雖說帶了護具，但是已經開始難受了。亓默畢竟是經常健身的人，力氣比看上去的大了不少，而且出拳速度快。
袁問直接拉遠了身位，做了調整。自己經常做有肢體接觸的體育項目，自然不會有太大的應激反應，所以腦子還算能工作。亓默比自己高了十多公分，這麼下去袁問的確一點便宜占不到，準確的說十公分的差距會非常吃虧。不過，亓默活動還不算靈活，重心又高。”亓默啊亓默，你把我腦袋瓜打的嗡嗡響，彆怪我也不客氣了。”袁問暗自想著，但事實是沒辦法狠心。
不過袁問還是問了問”我真打你了，你不會生氣吧？我是認真的。”
“不會。”
”怕疼嗎？”
“不怕。”
”那我怕，你就當真這麼想贏？”
“沒錯。”
袁問無奈，好像亓默的勝負欲還挺旺盛。
”我認輸。”袁問脫口而出。
袁問哪是什麼想贏的人，她雖然機緣巧合學了打架，但是她從不喜歡傷人，這不是因為對麵是亓默，就連當時ktv那個討厭的秘書，袁問也隻是輕輕的報複了那麼一下。袁問多少有點曆史遺留問題，讓她對於傷人行為，有點排斥。
“請尊重我。”亓默壓低了聲音。
袁問震驚，沒想到亓默這麼認真。袁問沒有回複。
“請尊重我。”亓默又強調了一便。
袁問這才回味過來，亓默把自己當作一個值得尊重的對手才會這樣。自己就這麼隨意，多少有點侮辱人了。亓默是一個做事認真的人，學拳也一樣。
袁問做了心理建設，嘗試讓自己正經起來。建設了非常久。
“亓默，你是第一個，我這麼多年動過手的人。僅此一次。以後在也不允許了。”
”好”
袁問不再吊兒郎當，表情冷靜了起來。連一旁看戲的教練都能察覺到事情不太對勁。
亓默肯定是做了功課，知道自己有著天然優勢，也知道自己的劣勢是什麼。幾次袁問嘗試近距離的身體接觸都被亓默拉開了身位。邊上的教練也不由讚歎亓默的天賦。
袁問打的很穩健，反正不是正經比賽不算分，雖然來來回回沒少挨亓默的拳頭，不過腦子依舊很清晰。
袁問轉攻亓默的下路，嘗試了幾次邊腿都踢在了亓默左邊脛骨上。已經紅了起來。袁問看亓默步伐還沒變慢，心裡想著她還挺能忍。自己也不想再拖下去，就狠心繼續找亓默的小腿。
時機差不多了，亓默不自覺地移了重心。袁問還是下潛準備抱腰，被亓默後撤彎腰擋住，順便鉗住了了袁問的脖子。袁問沒想到亓默做了這麼多準備，出於本能，袁問抓住亓默胳膊推向左側，亓默左邊吃不上力，還是倒了下去，被袁問壓在身下。
不過這次亓默沒有放棄，她核心發力，翻了過來。
亓默吃虧在了經驗上，她的胳膊一直在袁問手裡。翻過來的她給了袁問一個絕佳的十字固的位置。
亓默拍了地板。
一旁的教練哪見過這樣的，趕緊上來拉開亓默和袁問。
亓默還能站起來，就是小腿是真的疼。
邊上的袁問就不太好了，明明是贏了比賽，現在在地上攤成了大字，喘著粗氣。她平時哪裡運動，又是個煙鬼，突然這麼一下直接心肺爆炸。而且剛剛不算擒抱，光是亓默的拳頭就挨了不少，那個狗屁護具又硬又夾腦袋。現在的袁問，又累又疼。
“我沒事，就想躺會。”袁問還不忘和亓默交代一下。
亓默坐了過來，問她需不需要喝水，袁問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
”你聽過充電五小時，放電五分鐘麼？”袁問說的呼哧帶喘。
亓默笑得開心“現在見到了。”
教練也算經驗老道，看見袁問這樣，自己出去拿了士力架，香蕉和運動飲料給袁問送了進來，給亓默遞了冰袋。
吃了這些袁問好多了，教練見袁問好了點，問袁問是不是體校出來的，有沒有興趣來這當個教練，還是有不少女學員想要找女教練。
袁問當然拒絕，一個勁的找教練要冰袋。教練給袁問說蒙了，雖說袁問看上去挨了不少，但是內行都看的清袁問並沒有正麵挨揍，都側開了受力麵或者用手架住了。有這些經驗的人，也不至於那麼怕疼吧。畢竟亓默的小腿，是真的挺嚴重。
教練無奈給袁問找了幾塊冰袋，袁問開心的把它們掛在腦袋和胸側。
”啊，舒服多了。”袁問又攤在了地上，聽見亓默和教練在交流著剛剛的過程。
過了會，教練就離開了，臨走還不忘叮囑袁問要多鍛煉。
“腿要不要緊？”不過袁問就是隨口問問，脛骨非常硬，亓默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無非就是皮肉疼。
”不要緊。不過你怎麼看上去一副下一秒就要上救護車的模樣？”
“不然呢？”袁問生氣了”我哪知道你偷偷背著我做了功課！快給我叫120。”
“好好好。喂，醫院麼？我這有個人碰瓷，你們要不派個車過來把她接走，給她定個傷。防止這個人訛我。”
”亓默！你欺負人啊！”
“不知道剛剛誰踢的我的腿。”亓默撇嘴：”收拾收拾走吧，我給你定了餐廳，估計你是要餓的。我請客吧。”
袁問一聽，趕緊扯了身上的冰袋，太冷了。“不在這洗澡了，趕緊去吃飯吧。餓死了，那破士力架和香蕉不太頂。”
亓默見袁問恢複了精神，帶她離開了健身房。隻是自己的腿情況並不好，完全不是隱隱做痛的感覺，是真實的火辣辣的抽著疼。不過自己沒袁問怕疼的臭毛病，為了不讓她擔心，就一直沒說。
“你來開車吧。我腦袋有點昏。我怕出什麼交通事故。”袁問沒想太多。招呼亓默開了車。
到了一家牛排館，看上去挺高級。亓默預約了，報了手機號。
“你這是蓄謀已久啊。”袁問看出了亓默的小心思。
”沒錯，本來做了不少準備，結果還是輸了。”
“我和你說，搞這種體育運動之類的，你就彆和我折騰了，我有天賦。”袁問傲嬌的很。
服務員拿了菜單上來。袁問餓急了，不想著給亓默省錢了，菜單上也沒價格，乾脆選了塊最大的牛排和一些配菜。亓默點完後袁問還催促起了餐前麵包。
”我選的店，怎麼樣？”亓默看著袁問的反應。
袁問腦子昏是真的，不過現在更像是腦子被抽走了。
”不怎麼樣，我更想去吸溜麵條，弄點包子什麼的。那東西上的快，還管飽。”
“好，下次去吃麵條。”
”還能有下次？”
”啊，沒有沒有，以後你要是餓了，累了，我帶你去吃麵條。”亓默慌忙改口。
“這還差不多。”
餐前麵包來了，配了個袁問不認識的蘸料，袁問不喜歡，找服務員換成了黃油和酸奶油。
麵包口味還不錯，內裡發酵的很香。不過就給了四塊，袁問全包了，繼續找服務員要了一份。
亓默的前菜是一份三文魚沙拉，問袁問要不要，袁問拒絕了，自己不愛吃三文魚，也不喜歡吃草。
服務員端著主菜來了，袁問的是三分熟的西冷，亓默則是香煎鱸魚。
沒有交流，袁問腦子沒了，隻有餓的不行的肚子。拿著刀隨便切了幾下，叉起來就啃。袁問發現這塊牛排並沒有溢出很多血水，風味相當不錯，乾式熟成過。很和自己的口味，吃的越來越起勁。
亓默看著袁問吃的香，把自己用心選的歐式牛排館吃出了美式steakhouse的感覺，心裡更加滿意了。她發現袁問雖然內心敏感，洞察力強，做事也向來有分寸，但是她更喜歡袁問偶爾腦乾抽離的模樣，傻乎乎的，特彆可愛。亓默想著袁問平時有不帶腦子出門的習慣，要是但凡帶點腦子，也不能在這家高級餐館吃出這一副樣子。
袁問吃的很飽，最後幾塊牛排是硬塞下肚子裡的。她靠在扶手椅上，眼睛無神的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正在享受著放空自己的感覺。亓默的菜分量不大，早就吃完了，她在靜靜的看著袁問放空。
”亓默，這家牛排真不錯，熟成過的。我特彆喜歡，我可不愛吃冒血的，風味差了點，而且影響美觀。”
“你喜歡就行，以後我們可以再來。”
”多少錢？”
“不知道，菜單上沒價格。”
袁問招呼來了服務員，要了賬單。
”臥槽，這麼貴。下次我在家做好了，買個風乾箱。”袁問沒管服務員的表情，繼續說道。
“為什麼加的餐前麵包還收費？”
”我們隻送第一份。”服務員沒什麼好氣。
亓默拿出卡，喚來了服務員，準備結賬。
服務員可不是傻子，看著袁問這副摳門相，趕緊去了亓默那邊收了卡。
”下次請客彆請那麼貴的了。”袁問叮囑。
“你不是喜歡吃麼？況且，當我的學費總可以吧？”
”學費？那是不是太便宜了？”
“袁教練，彆太高看自己了，人教練都說你路子雜得很。”
”那是自然，我當時可是整個拳館的團寵，十幾個猛男就盯著我一個人教。不過，跟我學才是正道，價格得漲！”
“啊對對對，袁教練可厲害了。”
袁問不合時宜的打了個嗝，尷尬的摸摸頭。和亓默離開了餐館。
回去時還是亓默開的車。畢竟現在的袁問就和喝了酒一樣，話多的很。大部分都在吹牛自己剛剛怎麼贏的自己。
”亓默，你這拳是挺猛，而且比我高那麼多，胳膊又長，我根本碰不到你。還好我聰明，先動你的下盤，然後再擒抱。你看我巴西柔術學的不錯吧，不過我不喜歡，把你推倒都是柔道的技法，還是柔道比較好。你彆看什麼柔道散打名字不好聽，可比什麼洋氣的泰拳巴柔實用多了。。。。。。。。。。。。。。。”
亓默聽得特彆想笑，一路忍著，時不時給袁問做做捧哏。
到了家，哄了半天才把袁問弄去洗澡。亓默這才得閒看了下自己的腿，青了一大塊，她大概能理解袁問前段時間屁股的苦惱。不過沒什麼大礙，亓默偷偷拿出藥箱上了點藥，等著袁問出來，把她哄睡著。
袁問是真的累了，沾了枕頭就著了。
亓默喜歡看袁問睡覺，還是那股沒心沒肺的味道。這個人是怎麼做到同時又強又弱，又聰明又蠢的？
亓默自己洗漱完，也上了床，她靠近了袁問，果然是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周一上班，袁問起床就發現亓默走路不自然，出門還換了平跟鞋。於是開車送了她，等到袁問去公司，稍微遲到了幾分鐘。
方逸看見袁問的腦袋好像有點水腫，上來問了一句。
“袁問，怎麼腦袋大了？工作有這麼忙麼？”
”沒睡好。”
“在家乾什麼了？是不是欺負亓默給人家揍了？”
彆說，還真是。袁問心裡想著。
”關你屁事，就是沒睡好。”
“今天還吃槍藥了呢。我找你就是說大家年前一起喝酒吧，我想帶上女朋友。上次你不是看中那家ktv了麼，我吸取教訓，不帶對象去夜店了，我覺得那家ktv不錯。”
”不知道亓默有沒有那家ktv的ptsd。”袁問有點猶豫。
“有可能，你去問問，能定下來就告訴我。”方逸說完就和袁問去開會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袁問和亓默提了一嘴今天方逸的事情。
亓默倒是挺開朗：“那家ktv？我沒意見啊。上次的事情不至於給我什麼pstd，我也覺得環境不錯，可以一起去喝酒。”
於是袁問就在群裡通知了時間，提前和ktv訂好了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