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在這個世界之內，我們才能超越世界地生活。——肖川《曆史與文學》

所謂模擬考試，或者熟知的一模二模幾模，實際上就是為了增加高三同學對於高考的緊迫感，把月考改了名字——要是把一模換成高三上學期期末考試，二模換成3月月考，是不是聽上去就沒這麼高大上了？

這就是為什麼高三上學期期初考試叫零模，12月月考叫零點五模，又稱“一模前測試”。這名字還真不是學生間交流時瞎起的，而是白底黑字印在月考卷卷首的。之後所有的月考、期中、期末考試都失其本名了。

這次考試，老師玩的挺大的。數學填空題隻在零模試卷基礎上改了一道題，當然平日裡我們都是重複錯題，不會整套卷子地重做，所以考試時，我隻覺得每道題都很熟悉，沒想它們都到來自3個月前同一份試卷。

12月13日是國家公祭日，同時也是考試的第二天，上午英語下午物理和生物。因為英語考試時間是9:00至11:00，而警報是10點後拉響，默哀1分鐘。考試前一晚，空間裡就開始討論英語考試怎麼辦。

“好像是個兩難的境地，整個考場要是就你一個人起來默哀肯定不合適，大家都埋頭寫字就更不像話了……”晚上，洛跑來問我明天準備起立默哀嗎，我說看周圍的同學吧。

結果，我們一晚上的糾結毫無意義，因為學校早就想好對策了。考試開始鈴8:59打響，等警報響起，所有人停筆起立低頭默哀，等監考老師示意再坐下。雖然這麼說好像有點大不敬，但警報響起時，我閱讀題剛好看了一半，跟著周圍同學陸陸續續站起來，閉上眼睛，腦海裡卻怎麼都趕不走剛剛讀進去的“美國經濟發展現狀與挑戰”，唉……

下午考試，運動學大題沒有做出來，我已經預感到下周我得坐在蘇小老頭的C輔小課堂了。奇怪的是，好像隻要有一門課沒考好，考完試當晚的晚自習就會頭腦乏力，完全不想學習，不想整理錯題，哪怕能發發呆，看看書也好。

小莫據說是心情不好，找班主任聊天去了，於是洛喊我去3班陪她晚自習。她好像也不在學習狀態，隻是低頭沉默著翻閱手中厚厚一本《百年孤獨》。

“我聽說，這本書閱讀困難程度與《紅樓夢》有的一拚啊。”周五的晚自習比平日人少，外加是考完試後，巡查老師會管得鬆一些，小聲地交流是被允許的。

“說實話，我覺得這個比《紅樓》簡單多了，起碼人物關係是清晰的。”洛看我無所事事，從班級後麵書櫃裡拿了本《一場事先張揚的謀殺案》給我，與《百年孤獨》一樣，都是馬爾克斯寫的。魔幻現實，是一個雖然沒有魔法和神明，但是處處充滿誇張和巧合的世界。

可惜，浮躁的我連書都看不進去，隻好又去打擾洛：“要是小莫回來了怎麼辦呀？”

“再說吧。”洛沒抬頭。

“彆趕走我就好。”

過了一會，這次是洛先開口：“你說，這次數學填空題是不是為了貫徹校長‘好的試卷做三遍’方針啊？”

“有道理。”看來學校很相信我們，第10題特地換了一道比較難的題，防止大家全對。

“話說，怎麼高三以來，遊吟詩人在江湖上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