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她被惡鬼迷惑了。(1 / 2)

神裔 布布布布 3423 字 8個月前

“醫生,該做手術了。”

冰冷的聲音讓醫生緩緩睜開了眼睛,她茫然地看著自己帶著橡膠手套的雙手,消毒水刺鼻的味道瘋狂湧入鼻腔,她握拳後又鬆開手掌,隱隱感覺有什麼不對勁。

那道冰冷的聲音一直重複著這句話,醫生渾渾噩噩地跟著身旁的護士前往狹長的走廊,走廊兩旁是密密麻麻的病房。頂上的白熾燈有些接觸不良,偶爾會一閃一閃,並不怎麼亮堂的燈光照得周圍的環境一片青灰色,地板上有一些水跡,走在上麵有明顯的水聲,略有些粘稠。

透過門上的窗戶,她看到裡麵全是待產的孕婦,窗戶猶如一格一格播放的電影一樣,醫生在上麵看到了生產的過程。

產婦的臉由麻木向痛苦變化,醫生站在她旁邊無能為力,隻能看著尚在肚中的胎兒在產婦的肚皮上撐出一個個手掌印和腳印。再往後走,男人居然也躺在病床上,胎兒寄生在他們身體的各個部位,臉上、手上、脖子上……

門窗隔絕了她們的痛喊聲,醫生看著病房裡的畫麵逐漸轉為血腥,肚子裡的胎兒和身體各部位的寄生胎都破體而出,它們尖利的啼哭聲穿過了門窗傳到走廊上。

醫生停留在最後一間病房前,她怔怔地看著窗戶,一個看不清臉麵的女人緊緊貼著窗戶,嘴唇不停開合,醫生遲鈍的大腦並不能分析她想乾什麼,一路走來她已經見過太多離奇的畫麵了。

“醫生,該做手術了。”

冰冷的聲音不停在她耳邊重複,醫生又像提線木偶一樣跟著她前往走廊儘頭的病房,裡麵同樣躺著一位即將臨盆的產婦,她的肚子大得誇張。

醫生麻木地站在病床前,機械地接過遞給她的手術刀,她像一台老舊的機器一樣,十分艱難地把自己的目光從鋒利的手術刀移到產婦身上,產婦手腕上的項鏈正好反光照到醫生眼睛上,醫生便如短路一般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病房裡的護士們一齊重複著那句“醫生,該做手術了”,聲音越來越洪亮。

在那束反光的照射下,醫生眼中慢慢聚集了一些水汽,凝聚成眼淚從她眼中滑落。她的大腦有了一瞬間的清醒,她根本就不是醫生!但她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在護士們鬼魅一般的蠱惑中,她握著手術刀一點點往產婦隆起的肚子靠近。醫生不停流著眼淚,她想說話卻張不開嘴,她想大喊她不是醫生,不會給孕婦接生。

在那把鋒利的手術刀即將接觸產婦的肚皮時,事情迎來了轉機,胎兒迫不及待要出來了,用小手和小腳硬生生在母親薄薄的肚皮上按出了形狀,醫生被這驚悚的一幕嚇得大叫,扔掉手中的手術刀後慌張地往後退,慌亂之中她摔了一跤,狼狽的靠著牆壁喘息。

那些操控她的護士們轉移了目標,圍著產婦吟唱著聽不懂的語言,牆邊的醫生坐在地上渾身發抖,走廊上的記憶一股腦爆發,那根本就不是水跡!那是從各個病房的門下流淌出來的鮮血。

醫生背靠著牆壁想要起身卻渾身發軟,她要逃離這裡,那些胎兒和寄生胎都不是正常嬰兒,它們麵目全非,形如惡鬼。

她潔白的衣領上忽然被濺上了幾滴血液,她低頭看著那幾滴血液發愣,人體倒地發出了沉悶的聲音,一名護士直挺挺地倒在她腳邊,醫生嚇得大叫,產婦腹中怪胎破體而出,一瞬間就殺光了這間病房除了醫生以外的所有人。

那怪胎身材矮小,皮膚萎縮,灰不溜秋的,大腦袋上長著淩亂的散發,它像一位身份尊貴的神秘來客一樣驕傲地站在病床上,看向房間裡最後一個活人。

醫生嚇得吱哇大叫,她大聲解釋自己不是醫生,跟那群人不是一夥的。惡鬼並沒有攻擊她,醫生以為這是放自己一馬的暗示,在強大的求生意願下手腳並用爬出了這間病房。

手剛按在病房外的地板上就觸摸到了粘稠的液體,醫生十分清楚這是什麼,她扶著牆站起來,強忍著嘔吐在白大褂上擦了擦濕淋淋的手,開始了逃亡之旅。

走廊裡的房間是萬萬不能進去的,裡麵都是一樣的惡鬼,這件詭異的醫院不知道什麼時候建成的,居然沒有電梯,她隻能撞開樓梯間的門往下跑,空蕩的樓道裡她的腳步聲分外明顯,巨大的回響聲不停刺激著她的心臟。

不清楚到底跑了幾層樓,醫生累得像條狗一樣喘氣,她往下看了一眼,下麵是無窮無儘的樓梯。她感到絕望,與此同時,上麵傳來了有序的、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醫生試圖再往下跑,但她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她隻能認命般推開了這層樓的門,剛進去半個身位就被人抓住了肩膀,嚇得她亂叫。

“求求你,幫幫我,醫生。”虛弱的聲音在向她求救,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抱著懷中的嬰兒堵在她麵前,不等她反應就把嬰兒往她身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