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嗎?不就是一個比試麼?”
“你不也是早早來了?”
“……”
“衛師姐和時師姐的對決當然不能錯過,先不說兩人都是十六歲就到達凝玉高階的天才,而且兩人還是形影不離的青梅竹馬,這多有看頭。”
“買定離手!大家猜是衛師姐勝,還是時師姐勝?”
“喂,私下賭玉是要被送到律堂的。”
“我也沒說用玉石賭。”
眾人在廣場上吵吵嚷嚷,熱鬨非凡。
衛懷川和時飲秋到太和廣場時,廣場烏泱泱一片人,擠得水泄不通。
“這麼多人?”時飲秋驚歎道。
“畢竟這可是青圭雙玉的對決!”宋淺不知道什麼時候竄到她們兩身邊。
“宋淺?”時飲秋向後看,趙江楓也在其後。
“時師姐,衛師姐。”趙江楓禮貌問好。
“祝兩位師姐各有所得!”這兩人之間宋淺也無法猜測誰勝誰負,隻好含糊說道。
“好!要是我贏了,我就把我獨家珍藏的邀月釀拿出來,大家一醉方休。”時飲秋故作豪氣地拍拍胸口。
“……”衛懷川沒說話,心中為時飲秋默默哀悼。雲姨的酒已經所剩無幾了,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酒應該是留到濯玉結束,給她們兩慶祝的。
“一言為定!”宋淺期待道。
“阿川你呢?”時飲秋用手肘捅了捅衛懷川。
“若我勝,屆時給幾位師妹帶點吃食。”衛懷川無奈道。
“哇,衛師姐還會做吃的!”宋淺更期待了。
“非也非也,她說帶點,不代表是她做。”時飲秋搖頭。
“……”
比試快開始了,幾人說笑一會便分開。
兩人上了擂台。
比試開始。
衛懷川抽出腰間的軟劍,“為了這次比試,我可是特地換了軟劍。”與時飲秋比試,速戰速決是不可能的,要做好近戰的準備,太硬的劍不適合貼身近戰。
時飲秋拉弓,“不錯不錯,本小姐的話,你還能聽進去。”
側身躲開一箭,衛懷川笑道:“時大小姐的話,小的怎敢不聽?”手中軟劍直刺麵門。
兩人雖然言笑晏晏,但手中招式絲毫不猶豫。
劍劈在弓背上,時飲秋手心凝出一箭正要戳到衛懷川的胳膊,衛懷川手腕一轉,劍柄頂住了箭。軟劍曲成弧狀,借軟劍回彈的力道,衛懷川迅速向後退。
時飲秋趁勝追擊,一箭接一箭連發,都被衛懷川一一彈開。
“哼,你就知道躲!”時飲秋又是一箭,衛懷川沒再退,劍光鋒利與箭簇的銳利相碰撞,一劍將箭劈成兩半,劍鋒近在眼前!
時飲秋也沒退,身形似蝴蝶般輕盈,貼著衛懷川執劍的手,轉到她身後,抬腳就要踹,衛懷川轉身以劍抵擋。
時飲秋腳點在劍脊上,劍因為太軟向內彎曲,貼到了衛懷川的心口。
衛懷川稍用力,以劍蕩開少女的攻勢,少女如蝶般翩躚而飛,兩人又隔了一段距離。
在兩人互相試探一番後,衛懷川將玉質注入軟劍中,劍如蛇形,百折千回。
時飲秋清楚衛懷川的劍法,反而並不想跟她近身,隻準備遠程消耗她。
於是場上便出現了戲劇性的一幕,衛懷川追著時飲秋想近身,時飲秋隻是拉開距離射箭。
溫清文坐在觀台上喝茶,看著兩人你追我趕,頗覺好笑。
時遲雲沒臉看,低頭數她的孤蘭玉種還剩多少片葉子。
“遲雲,你說她兩誰會勝?”
“宗主,她們並不會出全力。”時遲雲早就料到這場比試不會有眾人想的那樣激烈。
“我知道。”溫清文喝著茶,愜意地說道,“隻是想問遲雲,若二人真的拚個你死我活,誰會勝?”
“宗主這話何意?”時遲雲有些迷惑。
“僅僅一個假設罷了。”溫清文低頭繼續喝茶。
“這……應該是飲秋勝。”時遲雲思索片刻。
“為何?”溫清文好奇道。
“若二人真到了決一生死的地步,懷川那軟性子,一定會讓飲秋一步。”
“便是性命也如此?”溫清文依然笑道。
“嗯……但這隻是我的推測,算不得數。”時遲雲也不敢去深想。
“那宗主認為呢?”
“我嘛……自然押懷川勝。”溫清文篤定道。
“有何理由呢?”時遲雲自認比溫清文更了解兩人,所以她實在好奇,為什麼溫清文會認為衛懷川勝。
“不可說。”溫清文隻是神秘一笑。
時遲雲沒說話,她一直覺得宗主對待懷川的態度很奇怪,從最開始的驗玉便是如此,隻是宗主表現得太自然,唯有時常與宗主交談的她,偶爾能從隻言片語間窺見那種怪異之處。
比試場上,衛懷川和時飲秋交手幾個回合難以分出勝負。
時飲秋拉弓,一支箭分裂成箭雨向著衛懷川風嘯而去。衛懷川手中的劍如臂使指,劍法綿密,沒有一支箭能近她一步之內。
一場拉鋸戰就此開始,場上玉石激蕩的聲音不絕如縷,眾人看得眼花繚亂。
衛懷川又是一劍,時飲秋這次沒躲,迎上前去。劍鋒即將劃到時飲秋側臉,衛懷川沒忍住偏轉劍鋒,劍脊擦著時飲秋側臉而過,在白嫩的肌膚上顯出一片紅。
“古人雲,對敵仁慈,就是對己殘忍哦!”抓住衛懷川偏轉劍鋒的間隙,少女右腳蹬地借力,左腳踏上衛懷川的肩,騰空而立。
衛懷川劍隨之而上挑,少女左手雙指夾住劍刃,同時腳踩弓,手拉弦。
其身姿半懸於空中,張弓搭弦,英氣昂然,如鷹般迅猛,如豹般矯健,如虎般驍勇。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搭在弦上的箭尖距離衛懷川喉間不過一寸。
少女熠熠生輝的身姿倒映在衛懷川眼中,讓衛懷川感到炫目,這短短的一瞬仿佛被無限延長。
“我輸了。”
衛懷川輸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