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我將要和三公主成婚了,孩兒看過公主她,可謂是一等一的佳人,您肯定也會喜歡的。”
“是孩兒不孝,至今仍沒有找到凶手,孩兒自知愧對阿母,您再給孩兒些許時日,定能抓住幕後之人。”
“阿母,我真的...真的……好想您啊……”
話語聲一落,偌大的屋子竟隻有她自己的回聲。
秦破道忍不住跪在墊子上,無聲地哭泣。
其實每年的祭日,秦利並沒有聽命走開,一直都偷偷地守在屋外的角落。
秦利偷聽她的嗚咽,他心裡也不是滋味。
他也懷念從前夫人在的日子,那時候秦破道還沒出生,他就受命陪著夫人做善舉和營商。夫人無論對待下屬,還是其他人都秉著平等和善良的心去對待。夫人在他心中就是一個聰明溫柔絕美的女子,唯一一個能配得上主上的,臨走前還曾看過夫人臉上對懷中的嬰兒皆是期待盼望,想必是愛極了。但現在,剩下公子孤身一人,唯有孤寂和長眠陪伴左右。
秦利閉上眼睛,沉重地歎了一聲。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店小二就馬不停蹄運送剛弄好的驢打滾。
“借過,借過。”
小二一邊煩躁大聲對一大早就擁擠一起的人群喊,一邊急匆匆攬著兩箱食物趕路。
秦破道回到了自己房間,換上了官服,便在黃銅鏡收拾一下,儘管用了妝粉也難掩蓋眼睛的浮腫。
臨出門前,秦破道囑咐道:“秦叔,等會兒小二來了後,直接拿進去阿母前擺好,其他人我放心不過。”
秦利從懷中拿出一大早去集市買的食物,遞了過去:“我知道了,抓緊時間吃了這些東西墊墊肚子。”
秦破道接過包子:“謝謝秦叔。”
馬車駕駛越來越遠,秦利的臉一下子陰沉無比,瞬間轉身叫出前晚守衛的值班和領頭去訓練房集合。等他站在府上的訓練堂裡,十幾人已經集合完畢一字排開了,秦利審視他們的臉龐,保持長久的沉默。
“吱吱喳喳”
鳥兒在枝頭裡避陽,雖說開春不久,天氣尚且不熱,也有些刺眼。
秦利瞧見他們開始顫抖的身體,臉上流下一滴滴冷汗,終於開口:“為何前晚疏於防範,由得小賊來去自如,若萬一出現問題誰擔責?”
領頭上前一步,低頭抱拳:“總管,那時由李一和王勝平值班巡邏淋浴房,李一因被撒迷魂散失去意識,至此疏於巡邏。我作為領頭也自有安排不妥之處,出現事故,願意領罰。但幸好王勝平及時發現並抓捕小賊,懇求主管看此能將功補過。”
秦利負手警示:“下不為例。”
“你,去領十大板加罰兩個月俸祿,李一和王勝平各罰一個月俸祿。”
李一和王勝平兩人麵麵相覷,喜不自禁地抱拳:“謝秦總管!”
秦利不再逗留,拿著剛送到的驢打滾去了靈堂,推開門後把食物放上碟子。
秦利虔誠一鞠躬,往香爐插上三炷香:“夫人,公子長得相貌堂堂,待人也落落大方,如今身居高位,不再是落魄街頭的小兒。當初我能早點搜到消息,是不是就能救下夫人您呢?”
“唉……”
一聲歎氣,道儘無可奈何。
而在朝堂就沒有在家那般的安靜,秦破道身體板正地站在隊伍前端,後麵的官員跟唱戲一樣爭執不休。
砰。
“安靜!”
皇帝俯視底下官員們瞬間成綿羊般乖巧,頭疼扶額,無奈地斥責:“讓朕靜靜!此乃朝廷,不是街頭鬨市。諸位到底有結論沒?!”
……
周圍的噪音通通消失,無人敢出聲。
齊生權見此往左跨出一步,手扶牌子彎腰答:“陛下,臣認為若適當放寬對商業限製,如挑選甲等商戶賜官職歸朝廷管控,減少國域內貿易關卡限製,有利於我朝南北貿易交流和地區發展,國庫收入也能相應增加。”
“喔?”
“齊愛卿的意思,是.支持開放?”
皇帝好整以暇回應丞相的話,眼一斜,未等齊丞相回話便發覺左邊的官員蠢蠢欲動。
“元尚書,你可是有話與朕說?”
被點名的元戶部尚書站出列,利落地彎腰應:“回陛下,臣附議齊丞相的提議。但提議實行,臣需些人手幫忙統計分配相關商業人員。”
皇帝並沒有回答,而是眼神轉一圈,詢問道:“還有彆的意見嗎?”
殿堂一片安靜,無人再出列回答。
“齊愛卿,放開商業這項指令推展,你可有人選擔任?”
“回陛下,有。”
“說來聽聽。”
齊丞相手持牌子抿了抿嘴,洪聲回應:“臣推兩人,一是工部尚書,他從南方而來熟知南方的交通運輸和官辦工業利於商業計劃順利開展。二是王琦,他是翰林學士裡麵最為精通商業文化,他在能給地方百姓溝通時構架一個良好橋梁或者商量對策一個很好的參照。”
皇帝靜靜聆聽等她說完,抬頭思考一會後,手一揮:“許。剩餘的人員安排,由吏部尚書起草隨行名單,擇日出發。”
“另外,朕需一人負責監督事情落實。秦監部,你暫時放下事務全權處理此事。”
“是,陛下。”
秦破道心裡暗罵:老狐狸,又拿我做槍。
皇帝俯視著底下各懷鬼胎的大臣,轉了一下玉掰指:“齊丞相,下朝後去禦書房尋朕。”
“遵旨。”
“可還有事議?”
無人出列吭聲,皇帝直接抬袖起身走人,一旁的太監趕忙大聲喊:“退……朝……”
秦破道孤身退出殿堂,反而齊丞相那邊熙熙攘攘一堆大臣圍著,許是為了他們的後代謀個一官半職。
秦破道沒停留,因為堆積如山的案件都在監察部等著審查。
這樣一想,秦破道不得不加快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