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破道迷糊地半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處於陌生的房間,甚至自己的衣服都被換成新的。
這下,再混沌的人也清醒了。
秦破道隨手套了一件乾淨的服飾,剛想下床,腹中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
“很久,沒試過那麼狼狽了……”
果不其然,動作過大導致腹中的傷口重新流血,血正從繃帶中滲透出來。
“傷…”
“守兒!”
秦破道懊惱自己現在才想起來,不再理會腹中的傷。
“噠,噠,噠……”
一個仆人巡邏過來這邊時,秦破道從他背後悄無聲息地劫持了他,鋒利的瓷片抵住了喉嚨:“與我一起的人,現在在哪?”
仆人流下一滴冷汗:“您是說寧小姐嗎?她正與我們家老爺在庭院敘舊。”
秦破道丟下瓷片撇開了仆人,按著他指的方向走去。
“守兒!”
林守嘗了一口糕點,細嚼慢咽。
等他收起了桌上的字據,林守方不緊不慢說道:“按這個去做。”
“守兒!”
秦破道踉踉蹌蹌地來到林守麵前,四處查看她身體有沒有損傷,林守任由她檢查也不反抗,一旁的電燈泡很自覺退下了。
最後,秦破道釋然地笑了:“幸好,守兒能毫發無損,太好了。”
“你的劍。”
林守伸手往秦破道的腹部一摸----濕的,沉著臉起身拖秦破道去找府上的郎中。秦破道不覺疼般任由林守拉著走,她望著低自己一頭的公主為自己擔心,心裡多了絲溫暖:“守兒,這是哪裡?”
林守把她按在女郎中房裡椅子上:“本宮友人住所,這位是醫術高超的郎中,她會給你重新上藥,忍著點。”
秦破道明麵上還是男人身份,她想也沒想就拒絕:“不可,男女有彆,我自己來。”
林守彆有深意地看了看秦破道,擺擺手讓女郎中先行回避。
她端著藥水準備親自脫秦破道的衣服。
秦破道一臉驚恐,好似林守成了好色之徒之人,扭頭就跑到柱子後麵抗議:“守兒,自重!我可以自己來的。”
“哦?”
林守一步步逼近秦破道:“秦監部,這是要本宮稟告父皇,治你的欺君之罪嗎?”
秦破道腦子一根弦斷了,不再逃。
緊盯著兩人已經不足一尺的距離,秦破道的手悄然握緊了劍柄,隨時一劍封喉。
林守假裝沒看見她的動作,見人不動,順暢解開了秦破道衣服,露出一層底衫以及沾滿血的繃帶。很快,林守就拆好了繃帶,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呈現出來,卻麵不改色地抹了點藥往傷口上塗勻又纏上了新的繃帶。
一圈。
兩圈。
林守處理的速度很快,乾淨利索,一點都不似嬌生慣養的公主。
“三公主何意,微臣不懂……”
林守微微一怔:“無意,你與本宮婚姻不過一場聖恩,所以本宮待你為友人,多些照拂罷了。更何況,本宮對生兒育女並不向往,等有機會,本宮更想自由地閱遍山河。”
“做一場交易如何?”
秦破道愣住,錯愕地看著林守。
林守拿過秦破道手中帶血的碎瓷片:“本宮可以替你隱瞞身份,至於本宮要什麼,日後再跟你說,如何?”
“可以。”
秦破道聽此稍放下心,卻不知為何心空蕩蕩的,隻得撇開頭,躲避林守那無波瀾的眼睛。
嘶,有點酸。
“本宮這次出行並未告知他人,竟遇上了你,恰巧又碰上刺殺,下次出門或許要算個卦?”
秦破道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愧疚,左手觸碰著繃帶打結處:“守兒說笑了。”
“我不承想賊子如此狡猾難纏,著實連累守兒了。”
林守沒有過多追問,見秦破道穿戴好衣服就離開房間處理迫在眉睫的商業版圖問題,剩下秦破道一個人在裡麵發呆。一向有決斷的秦破道竟猶豫不決,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低下頭嗅著繃帶夾雜藥味中殘存她的氣味,閉上了眼睛。
“咻”
瞬間,秦破道快速側身伸手一夾,夾住了一個細小竹筒才睜開眼睛,竹筒尾部標了個字-青,拿出了裡麵的紙條,閱讀完後望了望林守離開的位置,抬腳往相反方向走了。
“守兒,下次見麵前我會搞清楚自己的心,絕對……”
秦破道抬手一吹哨,不一會,狼煙從西南邊隱藏的角落急速奔跑出來,待檢查一番後,它隻餓瘦了一點。
“馬精!”
狼煙似乎知道是誇讚它,驕傲仰頭嗷幾聲,馬尾左右搖晃。
天色正早,秦破道騎上去一夾腿,狼煙跑了起來。
“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