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擺擺手:“走走走,沒勁兒。”
宮門外,長公主都坐上馬車走遠了,她們兩人還停在原地。
秦破道埋在林守的脖子裡,深吸一口氣:“天待我不薄,娶了天仙一般的人兒回來。守兒,我們真有緣分。”
穀雨、白露兩人扒著窗催促:“公主,夜深不安全。”
“來了。”
回府的馬車,顛簸顛簸,到了。
待林守一下馬車,秦破道就見機打橫抱起林守,當著兩位女官的麵劫走了人。秦破道兩隻手都死死嵌住,不讓林守有一絲機會掙紮下來。
“守兒,今晚讓我伺候你洗澡吧。”
“秦破道!你放肆!放我下來!”
“公主總把我當友人,既如此,一同沐浴又有何不可?”
秦破道順著林守遞來的杆子不斷往上爬,隻要能得到她想要的,歪門邪道、名聲什麼的,她不在乎。
喚來的女仆齊齊倒了幾盆溫熱的水進浴池。
秦破道溫柔哄著林守接受現實:“守兒,我的眼睛會裹上布條,彆慌。”
林守一言不發,默默脫下衣服,秦破道見自己得逞了,隨手扯了一塊乾淨的布條裹上去。秦破道裹好後往浴池摸索著去,“彭咚”,秦破道失去身體的平衡跌進了浴池。
“咳咳咳。”
秦破道立馬扯掉布條,吐了幾口水出去,恢複視力後卻已經找不到林守的身影了。
她單手扶著浴池邊,無奈之下,給自己洗了把臉。
“調皮。”
既然都濕透了,順便洗洗,秦破道脫下了自己的衣服。她低頭一瞧,托小時候服毒的緣故,胸脯非常的平,再加上長年累月的受傷,全身沒有一處好肉,淨是結痂的傷痕。總的來說,她的身體沒有一絲美觀性,除了肌肉外。
“真醜。”
“幸好守兒沒看見。”
秦破道一洗,就洗了一晚上,她坐在冷掉的浴池裡閉眼回想自己一生。
二十載人生全是黑暗、殺戮,除了殺人就是殺人,好像也沒什麼可想的。她從前為了殺人趕路時,意外聽到寺廟的和尚說常殺生的人會不得好死、短命,死後也不入輪回,要在下麵做一個孤魂野鬼。
秦破道仿佛幻想到了自己死後的場景,那些曾經死在她手上的人,一個個都飛過來要找她算賬。
“安晏,洗漱完了嗎?”
“娘!”
瞬時,秦破道激動地站了起來,發現娘親和林守的模樣重疊了一起,淚水卻比反應先一步流了下來。秦破道慌亂地抹去眼淚,扯過濕掉的衣服試圖遮住自己那副醜陋的身體。
林守麵露愧疚,給秦破道遞上乾淨的衣服:“我出去等你。”
浴房重新恢複安靜。
一條狗見主人離開,它就慌張、懷疑、焦急,秦破道見林守離開也不外乎如此,隻是她沒有察覺出來,又或者不願意承認。
“守兒,明日全朝休沐,頭疼,陪我睡一天。”
秦破道從背後將林守擁入懷中,雙手緊緊環抱著懷中人的細腰,誓要將人融入自己的骨髓一般。擦不乾淨的水滴,順著秦破道的發根滴落到林守的脖子,冷得她顫了一下。林守歎了一聲,拉著秦破道回到寢室,用布巾來來回回給她擦拭頭發。
“呼呼...呼..呼呼....”
秦破道就這麼躺在椅子上睡著了,林守不再擦拭,半蹲著端詳秦破道的模樣。
在秦破道離開席位時,林守可是聽到了不少關於秦破道的樣貌評價,未曾婚嫁的都在泛起桃心,期頤自己的如意郎君也這般模樣。
人人都忌憚秦破道,人人又羨慕秦破道。
無一不歎息這般樣貌與身材生在如此凶狠暴虐的人身上,簡直浪費了,如果換個人,她們肯定願意嫁過去。
“確實好看。”
朝夕相對,林守都習慣了秦破道一天到晚在她麵前獻殷勤,倒是忽視了她的模樣。
林守托起一床被褥蓋在秦破道的身上,轉身去了房間的另一處,點燃了兩根燈燭,繼續提筆審核賬本。
秦破道在夢裡,夢到了自己騎在父親的頭上,俯視一群人,樂嗬嗬地拍著小手,拍著拍著她就被摔了下來,發現父親與她目光所及之人的頭顱全掉落地上,死不瞑目。
秦破道還沒緩過來,就來到了曾經的暗衛訓練營地,四處昏暗、陰森,她轉了好幾圈都尋不到一人,正猜疑之時,意外地發現一個熟人。秦破道高興地跑過去卻在碰到那人肩膀時,那人瞬間發難捅她心臟,一下,一下,一下,直至她連抓著那人的力氣都沒有,躺倒在地下。
原來死是這樣的感受,輕飄飄的,就是痛了點。
秦破道笑著醒過來,一把將碎發往後撩去,露出放蕩不羈的眼神。
“無聊。”
夢中那個人的確真實存在過,也確實捅了她心臟。隻不過,下一秒那人就被她綁起來淩遲處死,流儘最後一滴血為止,死前飽含著後悔與哀求。
凡是背叛她的人,從不會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