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能猜到大概結果，但現在聽袁一琦親口說出來，心裡那塊石頭總算掉了下來。

王奕壓抑住上揚的嘴角：“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你們還能做朋友嗎？”

“不能。”

“不是，要不你通融通融？”王奕沒想到袁一琦這麼果斷，她不由得擔心自己以後會不會也連朋友都做不成。

袁一琦冷笑一聲看著王奕：“你讓我通融？”

“也不是…”

袁一琦氣極打斷王奕的話：“行。我通融。我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和她像以前一樣相處。”

“啊？”王奕扯了扯袁一琦的衣角：“這就不必了吧？”

然而袁一琦沒理她。

王奕就一路說，不知不覺就跟著袁一琦來到了她家裡。

看著到家裡，她輕車熟路的給自己倒了杯水。

“袁一琦，我的意思是，朋友可能也能做，但是就沒必要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袁一琦洗澡時，她就蹲在在麵說。

她洗澡時，她就讓袁一琦蹲在外麵聽自己說。

到最後一個嘴都快磨破皮了，一個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也沒能改變什麼。

袁一琦看了眼時間，拎著王奕的後衣領來到窗邊：“彆說話，看天上。”

“什麼東西？”王奕瞪大了眼睛看半天也沒看出什麼。

就在一晃眼之際她看到了流星，王奕抓著袁一琦激動道：“臥槽！快許願！”

袁一琦盯著王奕彎了彎唇故意逗道：“那我希望能跟你當一輩子的朋友。”

“啊？”王奕臉上有一瞬間驚慌失措：“能不能換一個？”

“你想讓我換什麼？”袁一琦深邃的眼眸盯著王奕，是忐忑也是試探。

??

王奕被袁一琦盯得不自然，緋紅占據上風爬上臉頰肆意妄為，她緊張到咽了咽口水：“就、就你身邊的人長命百歲或者…”

王奕臉紅的模樣特彆好看，尤其是眼神不知道往哪看的樣子最為可愛。

袁一琦攥緊了手指，心臟的血液沸騰到快要爆炸，良久她說：“我喜歡你。”

一瞬間，王奕的臉頰越來越燙，瞳孔放大，盯著袁一琦的臉，唇動了動，但沒發出聲，心跳快的就要跳出來一般，體內的腎上腺素都在以一種瘋狂的趨勢躁動著企圖要衝破身體一般。

再這樣身體極度瘋狂的時刻，王奕磕磕巴巴道：“你，她媽，在說一遍？”

袁一琦設想過王奕很多種回複，卻唯獨沒有想到這種，她木納的問：“什麼？”

王奕的嘴角慢慢上揚，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袁一琦，身子不由自主的向袁一琦靠近一步心裡萬分緊張，緊張到手指發麻。

兩人的心跳分不清誰的更重誰的更快，因為緊張，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你怎麼不說話？”袁一琦喉嚨乾澀，發出的聲音帶著沙啞和顫抖。

“你想聽我說什麼？”王奕的聲音也沒穩到哪裡去。

接下來又是漫長的沉默。

袁一琦的表情緊繃，肩膀僵硬，緊緊拽著手機，直至手指關節發白，時間越久，她就越不敢直視王奕。

許是再也僵持不下袁一琦退了一步低頭低聲呢喃：“當我沒說過吧。”

“啊？”王奕眨眨眼，右手著急的拉著袁一琦的手腕：“不是，憑什麼？我都聽到了，我聽到了你還撤回你是不是太無賴了？”

袁一琦摸不清王奕在想什麼，隻感覺手腕處像被灼燒一般，她的眼睛盯著王奕抓上來的手發愣。

“大傻春！”王奕見袁一琦發愣，整個人又氣又急：“不是你、你倒是把接下來的說完啊。不是一般都是，我喜歡你，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你說啊！！！你快說啊！！！”

袁一琦抬眸再次對上王奕的眼睛，大腦一片空白乾巴巴的在說了一遍：“我喜歡你，你可以做我…”

“可以。”王奕回答的急切，袁一琦還沒說完就搶先回答，她生怕袁一琦像剛才一樣撤回說出的話。

風從窗戶拂過，剛才的氛圍突然被一掃而空，王奕注意到袁一琦被攥緊的手紅了一圈，她錯愕的鬆開手往後退了兩步。

剛往後退兩步腰部猝然被一股力帶回來，袁一琦攬著她的腰，將她抱入懷裡，力道剛好，不會很鬆也不會讓王奕一點也動不了。

感覺到袁一琦重重的鬆了口氣，王奕一愣。

原來緊張的不止自己。

她的手輕撫袁一琦的後背，聞著獨屬於袁一琦的書墨香她也被安撫到了不少，她問：“是不是感覺生活很多地方都被我貫穿了？”

“嗯。”

“那都是我這幾年的精心鋪墊。”

袁一琦的身子一僵鬆開王奕：“這幾年？”

王奕彎唇轉身坐在沙發上：“初三到現在，你不習慣肢體接觸，我就一點一點讓你適應我的體溫。隻是你好像適應的不止我的體溫，還有李小小的。”

“你之前喜歡的是周詩雨，你放棄喜歡她之前的時間不該算進你對我感情變質裡麵。”袁一琦變扭的打斷王奕的話，王奕喜歡周詩雨這件事變成一個疙瘩，藏匿在心臟，這個疙瘩始終阻止著她邁出那一步，在王奕放棄喜歡周詩雨之後，她的喜歡才猶如洪水般噴湧而出。

“周詩雨也是我追你計劃裡的一環。”王奕扣著手指羞赧的將一切全盤托出：“我隻是為了打探你對女生和女生感情的態度，我不敢直接問你，所以隻好用這個來試探。”

袁一琦一怔爾後低聲吐槽：“神經。”

“不是，哪有人確認關係的第一天就罵對方神經的？”

“沒忍住。”袁一琦捏了捏王奕的手指表示歉意。

以前作為朋友被袁一琦這樣有意無意捏一下她本就會控製不住的心動，現在身份轉變心臟更是不爭氣的躁動。

緋紅爬上臉，她的臉很快又變回了通紅狀態，她用另一隻手揉眼睛擋臉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叮——

門鈴響起，兩人如夢初醒搬鬆開手。

袁一琦起身去開門，門打開，李小小依舊是白天那一身裝扮，眼眶紅紅的明顯哭過。

“琦琦…”李小小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她看到了袁一琦身後穿著睡衣的王奕。

王奕眨了眨眼：“你們聊，我客房睡覺了。”

聽到王奕睡得客房李小小心裡鬆了口氣。

房間門打開又關上。

李小小握著袁一琦給她倒的水依舊有些不死心：“琦琦，我們還可以是朋友嗎？”

“不合適。”

“可是你不喜歡我你為什麼要給我那麼多錯覺？你為什麼偏偏要對我說那句新年快樂，又為什麼要讓我挽著你的手，為什麼輔導我功課，為什麼我的那麼多次靠近你都在默許，卻又不能接受我？”

“關於說的新年快樂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其他的，都是因為愧疚。”袁一琦低下頭：“那場傳染疾病，你為了我當誌願者，感染了疾病，我感到愧疚。”

李小小苦笑：“如果感染疾病的時候我就跟你表白，你會同意嗎？”

“不會。”袁一琦抿了抿唇：“我分的清喜歡和愧疚，所以我不會同意。”

“琦琦，你和我試試不可以嗎？就三個月，如果你還是不喜歡我，我可以不纏著你。”

“不可以。”袁一琦站起身：“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琦琦…”李小小抓著袁一琦的手腕。

這一次袁一琦扯回手：“彆再這樣了。”

手下一空李小小的臉跨下來：“你會後悔的。”

袁一琦沒回話。

她在感情方麵本就冷漠，威脅的話語落在她耳邊也激不起任何情緒。

若不是太喜歡王奕，恐怕她自己也發現不了這份喜歡。

李小小離開後，她洗了個手。

她看了眼客房，爾後關掉燈輕聲回了房間。

王奕回到房間後真就睡覺了，一點也不擔心李小小會亂來。

比起相信李小小不會亂來，她更相信袁一琦會自己處理好。

-

王奕醒來時已經早上九點，整個人走起路來輕飄飄的一副完全沒睡醒的樣子。

袁一琦已經坐在沙發上看了好一會的課外書，見她醒來後問：“怎麼不睡了？”

王奕拖著身子來到沙發上躺著緩衝，與其說是緩衝不如說是“睡死”過去。

見王奕再次睡著袁一琦無奈拿著外套蓋在她身上。

聞到淡淡的書墨香王奕輕聲叫了一聲袁一琦的名字：“袁一琦…”

“說。”

聲音冷淡，王奕不滿的爬起來哀怨的眼睛看著袁一琦：“談戀愛了大姐，你對我這麼冷漠合適嗎？”

“那你叫我大姐合適嗎？”

“我這不是被你氣到了嗎？”王奕理了理頭發身體軟軟的靠著袁一琦：“欸，昨晚你們說什麼了？”

被這麼靠著，袁一琦不自覺的挺直了身體：“忘了。”

她確實忘了，當時滿腦子想的都是王奕，以至於現在連一句也想不起來。

“不說算了，小氣死你。”

袁一琦伸手捏著王奕的臉，無奈道：“我真忘了。”

王奕紅著臉抓著袁一琦作亂的手，看著她骨節分明的手指王奕傻笑兩聲。

回想起剛認識袁一琦那會，她拿滿是粉筆灰的手擦袁一琦的臉，那時候還被袁一琦摁在牆角錘，現在兩人竟然成了情侶。

“欸，如果我現在拿滿手粉筆灰去擦你的臉，你還會打我嗎？”

“會。”

“不是！我是你女朋友你還打我！？”

“誰讓你有病。”說著袁一琦開玩笑道：“大力出奇跡。”

“出...”王奕氣到翻了個白眼低聲吐槽：“出你太奶，神經。”

“你拿粉筆灰擦臉也沒正常到哪。”

“你大力出奇跡更...”王奕的話硬生生被袁一琦拿手捂住。

看著王奕哀怨的表情袁一琦好笑道：“大力這不就出奇跡了嗎。”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神他媽大力出奇跡）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你他媽到底會不會談戀愛，哪有這麼捂嘴談的！？)

袁一琦鬆開王奕，發現手上沾了些王奕的口水，找不到紙，直覺又告訴她剛才王奕罵的挺臟，她思考片刻後索性擦在王奕身上，隻是剛碰上去，王奕整個人渾身一陣，身子僵硬的她都能明顯感覺到。

她低頭看去，自己身子也變得有些僵硬，手被她僵硬的收回——擦口水的地方是王奕的鎖骨下那片柔軟。

王奕通紅著臉聲音僵硬：“你，他媽，進度是不是有點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