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翔死了,意味著案件也結束了,但林懷青對於詹翔提到的那個A哥和相機內存卡始終有些在意。
當林懷青上去檢查詹翔的屍體時,發現他兜裡的內存卡也隨大火一起焚滅了。
至於詹翔的家人,背景調查下來,發現他父母在十幾年前就去世了,現在有一個妻子和兒子,兒子患有癌症,所以才會為了錢鋌而走險。
還有他用來殺陳鵬一家的凶器——那把刻著花的匕首也成了謎題,光是查生產廠家也一無所獲。
下班後,楊進邀請專案組的同事一起去單位附近吃個火鍋,一方麵慶祝案件告破,一方麵也給舉辦林懷青歡迎會,沒想到人才調來溯城一個星期,同事的臉都還沒認全,就遇到了這樣的大案。
林懷青其實不喜歡人太多的聚餐,但初來乍到,她禮貌客套著,敬酒一圈後,終於結束了飯局。
從飯店出來後,大家各回各家,林懷青目前是安頓在單位的備勤室裡,她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往公安局附近一條熱鬨的街道走去。
今年的天氣很怪,3月份了還大幅度降溫,她雙手插在棉衣兜裡,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溯城市公安局位於中心城區,周邊很熱鬨,有商場和美食街,還有一個很大的人民廣場。
路過一家奶茶店,林懷青按照習慣點了一杯標準糖的,甜甜的熱奶茶被她捧在手裡,一種溫暖和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她繼續走著,又在路上買了幾塊糕點。
不知不覺,她走到了人民廣場,廣場中央有一個噴水池,但由於天氣寒冷並沒有開,周圍缺乏遮擋物,寒風肆意的呼嘯著,她嘴裡呼著白霧,縮著脖子,打算往回走了。
當林懷青轉過身時,突然看見一個黑影,猝不及防嚇了一大跳,不知什麼時候,她身後竟然站了個人。
對方穿著黑色的毛呢大衣,帶了條淺灰色的圍巾,比林懷青稍微高一些,大約有一米七五,看見林懷青被嚇了一跳,嘴角還不自覺地輕輕勾起。
定睛一看,這人不就是那個死神嗎?!
林懷青後退半步,深呼吸了一口氣,認真盯著她,發現她的身子居然不是半透明了,而是實實在在地站在她麵前,林懷青無比驚訝道:“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林懷青甚至懷疑是不是幾杯啤酒就把自己喝醉了。
龍然說:“這裡風大,不如邊走邊聊?”
兩人往回走著,林懷青瞥了眼身旁的人,越發覺得不可思議。
龍然的語氣裡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我想,我們可能需要談談,所以我就來了。”
林懷青思索著,承認道:“昨晚和今天發生事情,我確實都看到了。我從小就能看見鬼魂,但是那個怪物,我還是第一次見。”
“其實那個怪物,才是屬於人們認知裡的鬼,是被怨氣侵蝕之後鬼變的靈魂,詹翔怨氣的源頭除了他自身原因,還受到陳鵬一家人的詛咒,殺了人就要承擔被報複的後果。你以前看見的應該都是普通靈魂,不是哪個城市都經常發生這樣重大惡劣的故意殺人案。”
“原來如此……”
林懷青慢慢停下腳步,看向龍然的眼睛,卻發現根本看不透,眼神深處像無儘深淵,又像空無一物。
林懷青還是決定開口問道:“你為什麼會特地關注那把凶器?那凶器是A哥給詹翔的,現在詹翔死了,A哥和內存卡的內容也無從得知了。”
龍然也盯著她,語氣沒有什麼起伏,“我告訴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呢,你通過陰陽眼得知的事情,就算了解之後,你又能做些什麼呢,還不如好好過好現在的生活,把看到的一切都忘掉。”
林懷青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但她依然對視著,“我也寧願看不見這些,你們死神和鬼魂之間的事,我也管不著。”
龍然糾正道:“準確來說,是叫引魂人,死神這個詞隻不過比較通俗易懂罷了。”
林懷青繼續說著:“但是如果我發現你真的與實際案件有關聯的話,就另當彆論了。”
龍然無奈聳了聳肩,“好吧。”
林懷青沒想到龍然並沒有辯解什麼,於是點了點頭:“那麼,龍小姐,我們陰陽相隔,互不乾涉,我就先走了。”
聽見林懷青叫出了她的姓氏,龍然語氣上揚道:“雖然林警官嘴上說著和自己沒關係,但是白天你豎著耳朵偷聽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林懷青一時語塞,她尷尬地扭過頭,裝作沒聽見地大步離去。
龍然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自己低聲琢磨道:“陰陽相隔,互不乾涉……”她苦笑著拉了拉自己脖子上的圍巾,遮住了下半張臉,擋住寒風侵襲,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夜漸漸深了,平靜的街道,一道急促的刹車聲和碰撞聲突然劃破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