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賽規定的時間是二十分鐘五十道題,按照往屆水準,能答對二十五題以上便能穩妥進複賽。
水長樂答完題,屏幕跳出是否提交按鈕,環視一圈,見眾人依舊埋頭奮筆疾書,水長樂選擇了否。
當過學生當過老師,心底清楚有人交卷離場,容易讓其他人產生心理變化。
屏幕停留在第五十題頁麵,水長樂看著左下角的“上一頁”按鈕,點了一下。
頁麵成功回到第四十九題。
水長樂試了下,能夠修改答案。
水長樂挑眉,看了眼坐在他斜前方的“好心”中年男子。
考試這麼純粹而簡單的事情,遇到飽經滄桑的成年人,都變得不純粹起來。
答題鈴聲響起,水長樂混著人流走出考場。
初賽進行得極快,24間備考房共480個座位,兩千多名選手不到五輪便全部完成答題。
結果公布得很快,最後一輪的選手走出考場後三分鐘,複賽名單便已公布。
水長樂的認證器響了兩聲,跳出新消息:【遊獅賽賽會組:恭喜選手水長樂通過初賽,複賽將於半小時後開啟,請選手前往核驗區報道。】
周邊也陸續響起信息提示音,點開消息的人群或激動,或失落,大部分是沉默。
二十多比一的晉級率,注定了一家歡喜數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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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席貴賓區。
賽會嘉賓第一時間獲得晉級選手名單。
嶽佳客對著認證器投影的電子屏幕嘀咕嘀咕:“巴小賤果不其然晉級了。陳致逸也進了,這位去年決賽好像是第十。郭嘉,這小年輕是黑林人文學院的畢業生,也可以重點關注下……”
嶽佳客將自己打算重點拉攏的對象全部標記。
完成工作後,他看了眼身旁悠閒自在的喻青溪,火氣蹭蹭往上冒:“大哥,你能不能關心下正事?”
喻青溪懶洋洋地看了眼屏幕:“你做什麼無用功呢。”
嶽佳客炸毛:“什麼無用功,你偷懶還理所應當了?”
喻青溪手指敲著大腿,怡然自得:“大哥,你能不能審時度勢,我們和其他吃飽了沒事來看看比賽或者挖掘苗子培養的戰隊不同!我們需要的是一名有資格證的選手!現場隻有前三名才會獲得資格證。你現在瞎預判沒用。等結果出來再忙碌,精力用在刀刃上。”
嶽佳客被說服,發現自己的行為的確是瞎子點燈——白費蠟。
就在嶽佳客懷疑人生時,身後傳來熟悉的男聲:“呦,嶽老板也在呢。”
嶽佳客回頭,看著麵前偽善的臉,敷衍的神情毫不掩飾:“洪老板也來看小比賽,稀奇稀奇。”
洪天一笑意不改:“媒體不是說,今年遊獅賽眾星薈萃,我自然不會錯過。”
嶽佳客“嗬”了一聲,對洪天一的說法嗤之以鼻。
媒體為了博噱頭博熱度,哪次比賽不眾星薈萃?大牌雲集?
有一就能說成十,有十便能說成萬,誇張手法用得登峰造極。
說到底,遊獅賽這類地區性賽事,考核方式簡單單一,遠不如全方位、高水準的職業資格考核,因而獲獎選手水平普遍比通過資格考核的考生低一個層次,否則也不會有“二等證書”的說法。
大戰隊基本隻在資格考核中挖掘人才,極少關注小賽事獲獎情況。
且不說三石菱戰隊人員充沛,就算想增強補短,也不會來遊獅賽挑選。
想到這,嶽佳客瞬間臉色突變。
洪天一沒理由來遊獅賽,可洪天一確實出現了,也就說,對方出現在此,有納新之外的其他需求。
嶽佳客能想到的唯一理由,便是對方來攪局。
前些日子,三石菱集團曾數次前來嶽華戰隊談判,想要收購戰隊。
嶽佳客清楚,對方想要的是戰隊的參賽名額,而不是戰隊本身。一旦戰隊被收購,成員必將大換血。
對於自己辛苦組建的嶽華,嶽佳客自然不願拱手相讓,更不願戰隊分崩離析——雖然主力跑了兩名。
否則他們也不至於青黃不接,急病亂投醫,想著隨便在遊獅賽上抓個能獲取資格證書的選手。
嶽佳客警惕地看著洪天一,這人有多表裡不一,他心底門兒清。
嶽佳客能想到最下作的方法,便是對方直接包圓了賽會前三名選手,寧可買了讓其坐板凳看飲水機,也不給嶽佳客重組戰隊的機會。
想到這,嶽佳客的眼睛變得猩紅。
洪天一卻仿佛心有靈犀,忽然開口:“嶽老板今天肯定是來選人的吧?”
嶽佳客緘默。
洪天一卻繼續道:“放心,嶽老板,我今天就是來感受下賽場氛圍,絕不奪人所愛。”似乎怕嶽佳客不信,洪天一舉手發誓:“我這人言出必行。”
嶽佳客心有顧忌,不過對方話說出口,周邊也有人證,總不能出爾反爾?
嶽佳客緩和表情:“洪老板,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哦。”
洪天一點頭,帶著秘書安娜到後排偏僻處落座。
此刻,賽會廣播響起,正在公布決賽選手名單。
安娜聽到了水長樂的名字,往洪天一方向湊過身,在其耳旁嬌滴滴道:“洪總,我知道您什麼心思了。”
洪天一心情頗佳:“哦,什麼心思?說說?”
安娜:“洪總是想讓水長樂進到嶽華吧?”
洪天一摟住女人的楊柳腰,抹了下安娜秀氣的鼻頭:“知我者,安娜也。”
想到嶽華高薪將個廢物收入靡下,還以為抓到救命稻草,那畫麵太過美好。
洪天一按捺不住笑意,隻是周遭人多眼雜,洪天一便將忍俊不禁,化成了和安娜談情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