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問相當無奈地把這貨攆走,自己則抽空去了一趟格鬥訓練場。
如安佩所說,式製武器與星獸對戰都是相當容易申請的配給,從邊遠星捕獲的大型星獸源源不斷地運往首都星,以一種完全不計較成本的,近乎於奢侈的方式,隻為了滿足中聯邦學生成百上千項訓練內容種的其中一項而已。
星獸養殖場建在地下。
如同一座由鋼鐵建造的地下都市,上空透明的管道與金屬傳送帶相互交錯,從上空向下俯視,能看到一個一個偌大的由透明的鋼材製作的囚籠,一隻又一隻凶殘至極的星獸被關押在裡麵。
“你要知道,這裡是中聯邦,是培養最強的劍與最強的盾的地方。”
“所以,我們會無條件地滿足你們的需求。”
商問心念一動。
“我能不能去參觀星獸屠宰?”
格鬥場負責人顯然沒有見過這樣的要求,在片刻的茫然之後,流露出幾分探究與驚疑,他摸了摸下顎,短暫的猶豫之後,才歎道。
“好吧,前提是你不會打擾他們的工作。”
星獸屠宰場是處理負傷的,無法再戰鬥的星獸的地方,處理下來的皮肉都有專門的收貨人員進行驗收與售賣,也有一部分會被端上食堂餐桌。
商問在這裡可以看到屠夫們用最普通的刀具割開星獸的外皮,以一種最省力的方式將骨與肉分離,裝箱。
這就是完完全全的技巧。
麵對這麼一隻龐然大物,他們知道它的哪塊皮肉最容易被割裂,他們知道如何下刀能夠最容易地將其解構,他們的每一刀都不偏不倚,不輕不重,恰到好處。
以至於他們完全不需要太多力量就能做到他拚了命去做的事情。
商問盯著他們處理星獸的動作,幾近全身心地沉浸其中。
他力量不足。
他行動不快。
他沒有強大的爆發力。
但如果他可以像這些蟲一樣,每一刀都落在致命之處,那麼,在生死之戰中,即使安佩那樣的蟲可以一擊使他斃命,他也未嘗不能做到同樣的事情。
前提是,他的刀能夠準確無誤地命中致命處,以及他可以為自己創造出這一刀的機會。
商問驟然產生了明悟。
負責人恐怕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蟲,大概是誤以為他對星獸感興趣,在與他閒聊之時,還專門向他推薦了幾本星獸有關的書籍。
商問撓撓頭。
……
這是他加入中聯邦的第一個假日,在這短短的一周內,他陷入了對身體素質的絕望,對理論課的擔憂,以及幾近007的高強度學習,即便如此,他還是感覺有太多東西需要他去了解,無知以及無能的恐懼沒有一刻不纏繞在他周圍。
他硬著頭皮在拚,故而在第一個假日來臨之時,他的頭腦幾近一片空白。
這幾天他看的最多的就是星獸相關的書籍,並且隻能望著桌子角落所列的書單長歎——雖然大部分書籍都已經聯入星網,但還有一部分實體書仍隻能在圖書館借閱。
而格鬥場的負責人,這位星獸磚家所推薦的,大部分都是這樣的書籍。
於是,在難得的假日,他估摸著需要來個圖書館一日遊。
看著隔壁的安佩上趕著跟在雄蟲屁股後跑,商問有那麼一絲恍惚,在他的記憶裡李元陸也是個實打實的雄蟲控。
“雄蟲你都沒興趣,活該單身。”
李元陸總喜歡對他說這樣的話。
但這個問題其實不小。
這個世界並沒有女人這種生物,他無法從同樣身為男人外形的蟲族身上感受到哪怕一點點的魅力,不論雄雌,對他而言都是一個德行。
但在這個世界,就總有一種要被逼著攪基的來自世界的惡意。
商問長歎。
而且。這個世界並不太對。
雌蟲的服從與卑微,雄蟲的珍貴與高傲,興許本能的引誘會讓他們從這樣的情況中誕生出愛情。
但他不行。人類的理智終究要淩駕於蟲族的本能之上,他看這個世界,亦如這個世界在看他。
即使他真接受現實選擇攪基,他也不會向一位把不忠納入蟲生必經之路的雄蟲宣誓他此生的矢誌不渝。
大抵人一閒下來就會多想。
“如果穿越前能和妹子談場戀愛,拉拉小手就好了。”
前·人類宅男,商問十分悔恨地掩麵,而當他把手移開,打算繼續圖書館之路時,他卻瞥見了一道少年的影子,黑影拖得很長,一直到他腳底。
那少年不過十二三歲,身材纖細而瘦弱,換做蟲族,其年紀也不過在第一,第二階段成長期的分界線上徘徊。
他有暗金色的,漂亮的眼眸。
以及漆黑如墨的,被束成細細一縷的過肩長發。
這是李元陸想要救下,卻最終被他撿了漏的s級雄蟲,此刻,就站在距離他不遠的位置。
雖然他很想吐槽蟲族為什麼能這麼放心地把這麼珍貴的小鬼往街上丟。
但……
當前的情況好像有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