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女士不知想到什麼,吃著兒子親手燒的鬆鼠桂魚和元蘑燉雞,也忍不住跟著感歎:
“言語是把殺人的刀,刀刀要人命,聽說那孩子下手時工具不趁手,割的不深,人是搶救過來了,不過和親媽之間埋下的這道坎兒怕是一輩子都過不去了。”
秋東給她盛了碗海帶湯,叫她慢慢說。
“裡頭差點兒填了條人命,你奶奶估摸著是怕了。”
要那姑娘真出了事,彆說杜家寡婦會跟梁老太拚命,就是上水村杜家那些叔伯兄弟,也不能乾看著不管。
可單純要說這件事上梁老太做錯了什麼嗎?那肯定沒有,她隻是在維護屬於她的正當權益罷了。
“那邊兒從你爺爺手裡拿了一百五十萬,昨天托人給三個孩子辦轉學,今兒一早就帶著她家姑娘轉院了,一家人究竟去哪兒了也沒人知道。”
當然事情不會這麼簡單順利,不知道杜家寡婦怎麼和梁老頭說的,梁老頭兒一路哭回家,和梁老太大吵一架後,同意了和梁老太離婚。
十二套房子他分五套,梁老太分七套,現金平分。
兩人第二天上午辦理了離婚,梁老頭兒當天下午就出手了兩套房,把銀行卡送去醫院。
那女人第三天一早誰都沒告訴,給女兒辦理了轉院,帶著三個孩子離開小縣城。
林女士覺得梁老頭兒偷雞摸狗,所以雞飛蛋打,人財兩失,活該孤獨終老。可這話她又不好當著孩子的麵兒直說,隻能自己在心裡偷偷爽一下。
秋東卻不這麼認為,依照梁老頭那八百個心眼以及自私涼薄的性子,不可能讓自個兒受委屈的。原先他隻是個鄉下種地的莊稼漢,都能哄回去一個梁老太幾十年如一日的伺候他,更彆提現在是有錢有房的單身老頭兒了。
果然,沒出兩天,林女士就用不可置信神思恍惚的表情告訴秋東:
“你爺爺和西城一個退休的民辦教師同居了,人兩抱一塊兒在青湖公園跳雙人舞呢,完事兒你爺還給人老師送紅玫瑰,看見的人可多了!”
當然大家夥兒看見的不止這點東西,以前的梁老太,如今的葛秋花女士也在青湖公園跳廣場舞呢,當下就氣炸了,罵兩人臭不要臉,雙方從鬥嘴上升到肢體衝突,場麵一度非常難看,最後鬨到派出所,是梁高簽字把兩人領回家的。
梁高眼下也是焦頭爛額,他爸總共也隻得了五套房子,其中兩套還叫那個女人騙走了,就剩下三套,又往家領了個女人回去,那女人是個能花錢的,這才認識幾天哪,就攛掇他爸去海南度假。
還有前頭那個寡婦生的小崽子,他爸真會一毛不拔?
梁高估摸著這麼下去,吃喝嚼用除掉,他爸那點東西傳到他手裡就不剩啥了。
所以他的主要討好對象是他媽,可他媽因為上次他幫著他爸說話的事兒,還跟著生著氣呢,他打電話不接,發語音不回,他買了好東西送上門,東西放下,人被趕出來。
他又不工作,手裡又沒錢,馬上到了要帶周純去市區逛商場的日子,周純那兩孩子的一對一輔導費用也該續了。他爸把錢看的比兒子還重要,他媽對他又愛搭不理,他都要愁死了。
於是他咬咬牙,想了個歪主意:
“媽,您看我爸身邊都有人伺候了,讓您一個人住著我也不放心,要不您搬過去跟我一塊兒住吧,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見老太太不為所動,他咬牙繼續加籌碼:
“您不是總擔心我被周純給騙了,將來一無所有嗎?您搬過去,我也好順勢搬到周純那兒去住,您說這時間一長,您要的大孫子他不就來了嗎?這女人一旦有了孩子,還不得由男人說了算?
到時候孫子交給您親自帶,您不待見我這做兒子的,自個兒一手帶出來的孫子總不嫌棄的吧?”
梁高知道老太太最吃這一套。
果然見老太太有幾分心動,趁勢撒嬌道:
“您都不知道這半年我是怎麼過的,家裡沒個知冷知熱的,日日回去冷鍋冷灶,十天半個月吃不上一口熱乎飯,沒您在身邊盯著真不行啊!”
老太太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活該!”
嘴上罵的凶,當天就收拾行李搬去了兒子那裡住。
林安安不知道後續發展,秋東對此一清二楚,並淡定的表示一切不出他所料。
996都驚呆了,揉著呆毛問:“現在的演員都這麼可怕的嗎?”
總覺得從宿主這一係列操作來看,這不是一個演員該具備的基本素養。
眼看一月之期將到,秋東再次提出當時的問題:
“媽,您想和梁高離婚嗎?”
這回林女士沉默許久,沒再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