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是不走運,喝口涼水都塞牙。
齊桉拖著這大妖獸一步一步吭哧吭哧往回走,她從清晨就去忙活,到現在正午了還沒回靜心峰,原本打算把這大狗拖回去再處理,誰知道竟然如此沉,她一路拖到現在,才堪堪終於到了靜心峰的門口。
這會她是蛇草沒采幾株,合著光拖狗拖了半天。
“好沉……呼……累死了。”
齊桉揉著肩把這條大白犬運到自己旁邊的柴房內,現在已經正午,她也沒法重返回去采藥。隻得尋思這妖獸怎麼處置,按她的想法,妖獸膽和內臟值錢,妖獸皮也是好玩意。這些東西加起來也抵得上她來回幾趟采藥了。
她把這白犬放在隔壁屋內便去清理自己的衣服,換了一身服裝後便迅速去閣內找蘭可換了些零碎的散錢,這白犬要是被琉璃亭內其他人看到,隻怕是等會就有人上門來問話。
在跟蘭可閒聊了幾句,確保自己一路沒被其他人看到後,齊桉開始尋思怎麼處理這具屍體。
她一開始真以為這大白犬沒氣了,畢竟傷成這樣,還被自己一滑鏟打暈,非死即殘……結果等她拿著刀推門進去,隻見柴房角落內這白犬睜眼看著自己。
歪日,這還沒嗝屁呢?
齊桉頓覺自己走之前該給這玩意五花大綁,這下醒了又麻煩了。她還沒反應過來,這白犬先有了反應,白犬蒼綠色的瞳孔望了望齊桉手裡的刀,又眼神冰冷的看著這女人,明白對方多半是為了殺自己。
他明白這女人是想殺了他拿了身上的好東西,白犬低低嗚咽一聲,他實在是沒力氣了,渾身上下都是傷,隻能勉強低嘴咬扯自己的脖頸間,就這樣撕扯下來一串項鏈,這項鏈紅色瑪瑙相串,最下麵一顆碩大的綠眼寶石,粗看同貓眼一模一樣。
白犬用嘴叼著項鏈,緊接著放到齊桉麵前。
見著項鏈,齊桉拿著刀站在原地瞪著眼,這妖獸那麼有靈性的?她該不會惹到什麼大能的座下神獸了吧?不會是琉璃亭哪位長老養的妖獸吧?
那串項鏈一看就是稀有貨色,雖然齊桉沒這種東西,但以前在琉璃亭內也見過彆人佩戴的飾品,這東西成色一看,肯定隻會比同門好不會比同門差。
這白犬搞這一出,讓齊桉頓覺自己就是不要臉的盜匪要挾苦弱生靈。
呸!真是不要臉,這就是在趁獸之危,這種通靈性的妖獸隻怕修為早就到了同階頂尖,反正肯定是比自己厲害,而且區區妖獸會戴這種項鏈嗎?這不會是他主人專門給他的吧?
那要是她趁獸之危解決了這玩意,又拿了這項鏈,以後豈不是哪天就暴斃在路上了?暗中就跟這大瀧的某個大佬結了梁子?
一想到這,齊桉默默地把刀收回來,滿臉堆笑的靠近白犬,在心裡怒斥自己見錢眼開,山都沒下馬上就趕著送死。
但反過來想,自己把這大狗照料好,豈不是就有了人情?
這想法立馬讓齊桉有了精神,她在這大瀧一沒關係二沒家世,琉璃亭上的內門三地她去都沒去過,什麼十二淨寶長老和世族大家那更是人名都不知道,這會要是有個順水人情,那豈不是很好?
想到這齊桉慢慢靠近了白犬,嘴裡念叨著:“對不起啊……早上那,那敲你不是我本心!我以為你要咬我……!對不起對不起!!”
她這一通道歉,讓白犬抬眼看了她一次,隨後又轉頭不再理這個女人。
齊桉見這妖獸真能聽懂自己的話,不禁歎口氣,心想自己也真是沒搞清楚,還好沒急著下手。
以前她跟著師門見到的妖獸雖然也有智力,但哪有像這樣跟人一樣的?她竟然能從一條狗眼裡看到不屑兩個字。
齊桉慢慢靠近這條白犬,蹲下來看它下腹的傷口,那裡因為她拖著這狗一路上山,結疤的部位此刻又傷口裂開,鮮血流了出來,將白犬下腹的毛發染成紅色。
齊桉尷尬流汗:怎麼感覺我的確對不起它……
她歎口氣,轉身出門打水找紗布,又摳摳搜搜的從自己的小藥袋裡找了些零碎的草藥,端著盆進來剪紗布泡在水裡。
她先用刀小心翼翼將白犬下腹的臟汙處挑開,結果齊桉剛上手,這條白犬猛的回頭朝她齜牙哈氣。
齊桉立馬雙手舉起,指了指一旁的水盆和草藥,滿臉寫著我給你治療呢!
這條白犬瞥了眼,似乎意識到女人的確在幫助他後,咧著的嘴放下,但嘴放下了,蒼綠的眼眸卻一直盯著齊桉。將對方一舉一動都看在眼底。
我的媽,齊桉心想,這狗也忒有靈性了點,怎麼感覺自己像是在被人瞪著一樣。
她就在這充滿了監視與不信任的視線下給這條狗換了藥。處理到一半時,齊桉發覺這隻妖獸傷的很嚴重,白犬腹部的傷口一直在流血,有些部位還發膿,看著像是被毒所害。
齊桉眼一閉,雙手覆蓋在白犬的身上,用自己的氣渡到這傷口處,她雖然是個半吊子輔修吧,但該懂的還是懂的,確定清理完臟汙後她給這條白犬綁好紗布,之後想了想,又把那串項鏈放到了白犬的麵前。
她得保持自己拾金不昧的良好品德與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