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這句話一出,公孫望眸中也是一驚,緊接著又恢複為平靜,上前一作拔劍姿勢,似乎真準備要給這女孩作斷臂,但他這劍沒出鞘到一半,就被齊桉瞪住了。
尼瑪的,這劍修是不是腦子帶包。
齊桉忍無可忍,指著這少年大罵:“你!你給老娘住手!你怎麼就不能好好聽人說話!”
公孫望被這一吼給愣住,右手拿劍僵住在原地,一旁的胡冉撲哧一下轉頭,震驚的發覺竟然還有人能除了師傅以外管得住公孫望這小子。
真是氣死她了,這公孫望是個什麼邏輯?是不是忘了還有她,她可是輔修啊!她存在感那麼低的嗎?你尊重人嗎?齊桉麵露狠色,狠狠瞪向黑發高馬尾少年,一臉你小子給我閉嘴的樣子。
“彆聽他亂講,你把胳膊伸出來給我看看。”
阿姝眨巴眨巴眼睛,乖巧的把胳膊伸過去,她對這個仙人姐姐十分有好感,比起離她有點距離的其餘兩個仙人,齊桉看上去更親切一點。而且,這個大姐姐還帶著條大白犬,她的狗趴在旁邊,似乎頗有靈性,在她抱著妹妹過來時,還會讓出原先趴下的位置讓她坐下。
未孵化的蜈蚣卵毒性不大,齊桉以靈力探向阿姝的手臂,這女孩現在的身體狀況都還不錯,除了被咬的地方兩個孔,還有小臂處的毒素以外,全身上下一點事都沒有。隻要把手臂內的卵取出,她基本就沒大礙了。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我家師弟為人其實不錯,隻是他不會說話總是讓人容易誤會。”胡冉的聲音適時響起,這眯眯眼男人在身後擺擺手,繼續道:“有琉璃亭的修士在自然應該讓更擅長的人醫治這姑娘,公孫望,你就跟我去周邊探查下環境,這裡就交給齊姑娘吧。”
胡冉的話一出,持劍的少年後退了幾步,悻悻的待在一旁,倒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的樣子。乖乖待在師兄旁邊跟著一起離開了寺廟。隻留齊桉在這裡為阿姝治療了。
但取卵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凡人之體無法承受靈力,如果貿然以氣渡體,隻會讓這孩子落得個爆體的下場,齊桉捏了捏這女孩的小臂,從納戒內拿出匕首,又遞給阿姝一枚藥丸讓她減輕五感,安撫她把懷中的小妹放下,才狠心劃下了一刀。
這一刀在阿姝胳膊上劃了個大口子,被咬的手臂孔洞處血液流出來已經開始烏紫色,齊桉順著這處探查下去,發覺到千足蜈的卵夾雜在女孩的神經經脈內,而且這幾粒挨得十分相近,最裡麵的那顆暗色暗沉,似乎有破殼之兆了。
齊桉皺了下眉頭,這下麻煩了,最下方暗沉的那枚扒牢在阿姝的小臂內,上麵倒是容易處理,但最下方的那粒若是不小心,極容易傷害到這女孩的經脈,凡人要是被傷到,這條手臂也就落下病根,隻怕是以後不方便生活了。
有沒有什麼辦法把這玩意直接給消滅掉……她思索了一會,突然想到了一個冒險的法子。
那隻還在自己罐內的雙頭蜈可不可以,那玩意似乎是喜歡以千足蜈為食,上次把卵給吞了,這次是不是也能試試,齊桉慌忙從納戒內又取出琉璃罐,靠近了看之前那隻雙頭蜈。隻見這玩意在罐內卷成一團,她之前放進的千足蜈屍體,已經被它蠶食的差不多了。
這蟲子她其實沒見過,琉璃亭內的書籍上也沒提過雙頭的蜈蚣,不過這小玩意能吃得很,尤其是蠶食蟲類,不過貿然放它出來肯定不行。齊桉想了想,準備模仿之前操縱熒蟲的本事來放在這條蜈蚣身上。
以熒蟲為餌,讓這隻蜈蚣吃下後讓自己的靈氣入它體,試試能不能操縱這隻蜈蚣。齊桉手一揮,一隻屁股發光的小蟲子就慢慢飛進了琉璃罐內,剛進去沒多久爬在瓶壁內,就突然被這雙頭蜈的後半身體來了個一口吞,毫不客氣的送入自己的腹中。
要的就是那麼迅速!齊桉當即凝神閉眼,嘗試著調動神識探尋這蜈蚣的身體,還沒等她催動靈力,一聲哀嚎就傳到她腦中,隻聽得耳中突然充斥起哭泣聲,有男人女人的尖叫,小孩的啼哭與痛苦的吵鬨。這些思緒像是潮水一般突然充斥在她耳邊,逐漸蔓延到她的腦海。
這蟲子不對勁……!
齊桉不知道自己現在臉色有多難看,在她麵前的阿姝注意到這個仙人姐姐的臉色蒼白起來,擔憂的伸出另一隻手拉住齊桉的衣襟。
她從沒有過這種感覺,這條雙頭蜈似乎影響了她的情緒,在她的腦海中出現了陌生的畫麵,男人女人的臉融合在一起,不斷拉扯哀嚎,像是融化在一起又交融彙聚的蠟塊一樣。陌生又痛苦的情緒如針刺般讓齊桉痛苦的眯起眼,侵蝕著她原本的冷靜。五感竟然模糊起來,讓周遭的一切都變得不甚清晰了。
她的拳頭不經意間握緊,阿姝蒼白著臉看麵前的仙人姐姐,一時之間慌亂起來,小姑娘的身體開始顫抖。就在這時候,她身邊一直趴伏的大白犬突然站起,默默地朝著齊桉走去,等靠近了仙人姐姐,阿姝看見這白犬的爪子放在仙人姐姐的手臂上,似乎在輸送什麼東西。
等到這仙人姐姐的臉色逐漸正常,這大白犬的眼神就看了她一眼,像是在歎氣一般,隨後又趴伏在地上,隻是身體靠在齊桉身側,尾巴繞著她一圈,閉眼繼續假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