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已經整整封閉半個月了。自從妖疫爆發以來,徐府尹便在異象出現後不久下令關閉城門,西涼城內所有人等不準出城。無論外麵的人裡麵的人,都必須留在城內等待援軍。
這妖疫爆發的相當蹊蹺,最先是周邊的村鎮出現了病人,之後便聽聞有患者襲擊旁人。等到了後來城裡有接治病患的大夫也被襲擊,徐府尹才發覺到事情越來越不對勁。在被咬的傷員成為新的病患後,為了不再使妖疫進一步蔓延擴散,他便下令封鎖了西涼城門。
西涼自那一刻起,就變成了一座孤城。
“城裡有人。”公孫望回來後朝圍坐在篝火旁的幾人簡單說明了下情況。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這番景色,齊桉是絕對不敢想西涼目前的處境。西涼城外的屍堆遍地,城外的石牆上大量的汙血,最上麵的砌磚上倒掛著半截人身,斷裂處的腸子像是風乾的臘肉腸,就這樣掛在枝丫上。如果非要用一個詞形容現在的場景,那可能唯有地獄二字了。
齊桉他們一行人上路已經有兩天左右的時間。沿途竟然除了三水村中所遇的活屍以外,路上便再也沒有活屍的痕跡了,越是靠近西涼,越是更加平靜。按理說沿途道路已被妖疫封鎖,那眼下之前的千足蜈們怎麼會憑空消失呢?原本在齊桉的想象中,她甚至覺得西涼可能變成了一座死城,這深入腹地,想必活屍隻會越來越嚴重。
西涼城外此景,那想必城內也是一片蕭條,幾人來到城門下,胡冉上前扣響了巨大的城門。過了好一會,齊桉才看見上方的城牆內探出一個男人,對方身型消瘦,眼圈烏青,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
男人支支吾吾:“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胡冉聽聞,上前一步抱拳道:“聽聞西涼的異變,我和……我師弟以及這位琉璃亭的修士,特意前來看看能否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城牆上的男人一聽到修士二字,立馬瞪大了眼,但是後麵那句琉璃亭,則更加讓他驚慌失措。琉璃亭的修士!那豈不是這些妖疫有法子醫治了。他慌忙朝下鞠躬,回道各位仙人待我向徐大人報道,還請您們見諒。
這人一走,牆下的齊桉隻覺得自己又著了胡冉的道,這家夥不報上自己的門派,拿她一個輔修琉璃亭當拍門磚。她還沒在心裡碎碎念一會,胡冉就轉過身,抱拳朝她頗為讚歎的來了句:“不愧是琉璃亭!大門派果然是大門派,要不是托齊姑娘的福,我們怎麼能那麼順利的進去呢?”
胡冉擺完這出,末了不忘了補一句是吧師弟?一旁的公孫望見師兄這般說辭,立馬也效仿胡冉,抱拳說了句謝謝齊前輩。
“哎呀……!胡道友說的哪門子話!”齊桉麵上推脫笑嘻嘻,心裡差點想上去揪住胡冉的領子,這人不是明擺著玩她呢?上來先把她給扔出去,這明明是當擋箭牌用的吧!
他們這邊皮笑肉不笑打了一個來回,這邊城門便突然打開,從裡走出了一個穿著綠袍的男人,此人看上去有些年紀,三十來歲的模樣,再加上憔悴的容貌,看著姿態更顯蒼老了一點。
男人上前急忙抱拳:“徐長天見過各位仙人……!終於把您們給盼來了!”徐長天話還沒說完,立馬意識到這是在城門口,急忙擺手請到這幾人進來。
城裡的糧草早已快告急,徐長天為了向求救,更是不得已派人向外麵報信,他見著這些修士進城,立馬問道他們可是受人之托。
胡冉立馬自來熟的同許長天攀談起來,忙問道城裡近期的狀況,妖疫的分布與嚴重,齊桉原本打算跟在後麵聽聽,但想起他們日夜趕路,一旁的阿姝與尚在繈褓中的嬰兒還沒有安置處,便打算先將小姑娘安置好。徐長天聽聞這女孩是被他們所救,立馬派人帶著阿姝與她的小妹前去休息。
這西涼城內家家戶戶房門緊閉,城門打開後齊桉幾人走入,膽子大點的也不過是通過自家窗戶偷偷觀望這幾個陌生人。
“我向城外投了求救信,也請了城內的修士發信……總算是盼來您們了……”
奇怪……齊桉跟在後麵,他們發了信?可是之前胡冉明明跟她說過西涼城內的修士發了信號又取消掉,難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變故嗎?或則說……胡冉說的並不是實話?
齊桉現在對於這個狐狸男人,可謂是抱著十二分警惕心,同這人交談了那麼長時間,她越發覺得胡冉與公孫望來這裡的目的沒那麼簡單。但看在表麵上,兩人的確就是為了斬殺活屍,捉拿真凶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