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初中時就很喜歡你,因為你開始接觸遊泳,得知你考到樺大之後,也跟著報考了這所學校。”鬱時南解釋說。
……媽的。
怎麼這麼離譜。
也沒人告訴他是這種情況啊。
霍周擰著眉頭,腦海頓時化作呼倫貝爾大草原,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著奔騰而過,嘴裡還發出“傻了吧傻了吧”的聲音。
鬱時南悄悄觀察著他的表情。
看起來……好像比剛才緩和不少?
應該是得知自己無意間竟然成為了照亮彆人前途的燈塔,所以才開心的吧。
鬱時南換位思考了一下,得出這樣的結論。
那……不如趁機給家樂要個微信?
鬱時南光是想著便局促地摩挲起衣角。
他從初中起就一直寄宿在嬸嬸家,嬸嬸待他比親媽還好,所以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他還是想竭儘所能的完成家樂的心願。
鬱時南深吸一口氣,做足心理建設後,小心翼翼地開口:“霍同學,請問可以把你的微信給我一下嗎?”
霍周被抽離的思緒瞬間回籠不少。
“什麼微信。”他轉過身,下意識反問。
事實上也是隨口一提,因為霍周已經在更衣櫃裡開始翻外套找手機了。
雖然劉家樂的危機已經解除,但鬱時南在他眼裡依舊屬於會被騙炮騙感情的高危人群。
霍周自認為是個很有自持力的人,可即便是這樣,也會因為鬱時南優越的身段和相貌出現生.理反應,更何況是彆人。
這圈子真的太亂了。
霍周深諳gay群體的淫.靡。
直男安不安全他不知道,反正鬱時南這樣的肯定不會安全,有些gay還就喜歡衝直男下手。
所以加個微信也是好的。
其他事情有陳青礬他們照顧,但在應付gay這方麵,還是他最有經驗。
霍周摸出手機打開微信添加好友的界麵。
“我弟弟想加你。”鬱時南補充道,他特意強調了弟弟兩個字,就是因為他清楚,如果是自己要加霍周的微信,霍周肯定不會同意。
“哦。”霍周“啪”一下把手機丟回櫃子裡,“不加。”
“他是你的粉絲……”鬱時南解釋著。
“所以?”霍周麵無表情地將櫃門關上,“鬱時南,喜歡看我遊泳的人很多,難道我每一個都要添加聯係方式嗎?”
他撐著櫃子,居高臨下地看著鬱時南,對上那人明顯帶上不安的眼眸後,又嗤笑一聲,“想借著你的關係拿我的微信,怎麼想的,我跟你很熟嗎。”
“因為家樂很喜歡你也很喜歡遊泳……”鬱時南微微垂下頭,有些難堪地摳弄著手指,不敢再抬眼看霍周一下,聲音也愈來愈小,“對不起,是我太唐突了。”
霍周從櫃子裡扯出件外套丟給鬱時南。
鬱時南下意識縮了下腦袋,再睜開眼時,視野已然一片漆黑,他默默地將外套從頭上扯下,疑惑地看向霍周。
“外麵小雨,披著走。”霍周說。
鬱時南懵懵的:“哦。”
霍周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他應該是沒帶傘,唯一的外套還給了鬱時南,自己身上隻剩下件單薄的T恤。
不是不熟嗎……
不熟還對他這樣。
鬱時南看著霍周離開的背影,一時之間有些心情複雜,不過他又突然想起來,上次霍周幫他處理傷口時也跟現在一樣反常。
可能就是對討厭的人也很照顧的類型,那霍周拒絕加家樂微信的原因……
難不成,是把家樂對偶像的迷戀當成了gay的騷.擾?
看來真的深度恐同。
鬱時南默默得出結論。
他站在青禾遊泳館前,試探性地伸手去接。
這雨淅淅瀝瀝的,看樣子下了有一陣了,地麵被儘數打濕,令人躁悶的炎熱已經褪去大半,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翻新的氣息。
鬱時南翻開霍周的外套從頭上套了下去。
有點大。
他揪起衣服看了看。
大得離譜。
鬱時南甩了甩長出一截的袖子。
下午沒課,所以鬱時南打算去啦啦操社團看一眼,花滿杯的比賽年底開始,但他現在連舞蹈都沒編好,對於技巧性啦啦操甚至處在一個完全沒接觸過的階段。
鬱時南將手擋在腦袋上一路跑去。
現在正值社團招新的時間段。
他趴在前台將報名表填好。
“鬱……時南?”學姐托著下巴,目光停留在他娟秀的字跡上,對上鬱時南投過來的禮貌性笑容後,又嘖了一聲,“古典舞專業第一的那個?名聲很大啊。”
鬱時南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怎麼想到來練啦啦操?”
“有個編舞的想法,需要應用到技巧性啦啦操。”鬱時南說。
“你這個體格,也做不了底座吧?”學姐笑,“你們的舞蹈專業,男生似乎不練托舉,奔著尖子來的?”
鬱時南了解過,自然清楚她口中的“尖子”和“底座”分彆是什麼
——技巧性啦啦操中,有大量跳躍、旋轉、翻轉等複雜的動作,這些都由尖子完成;
至於底座,則是負責拋接尖子的隊員。
“是的。”鬱時南說。
“行,訓練場地就在藝術樓B一層。”學姐看著他的報名表,“到時候我會通知你麵試,就是走個過場,不用擔心。”
“好,謝謝。”鬱時南說。
“不過社裡的底座沒多少。”學姐提醒道,“尖子也大部分都是女生,畢竟女生體重大多較輕,拋接起來更容易,還真不清楚有沒有適合你的底座。”
“那……”鬱時南微微蹙眉。
“沒事,你比賽為校爭光嘛。”學姐笑笑,“到時候緊著你來。”
“謝謝學姐。”鬱時南終於露出個輕鬆的笑。
解決完這樁心事後,他心情格外明朗。
自他搬完宿舍,這應該是僅次於看到劉家樂之外的第二件,令他心情愉悅成這樣的事情。
鬱時南輕哼著歌回到宿舍。
“青礬。”他轉身關上門,“你今天沒有課嗎?”
“這兩天泳社招新。”陳青礬將書本打開蓋在臉上,疲倦地靠在椅背上,聲音悶悶的,“我都累死了……”
他把書拿下來,在瞥向鬱時南後一怔,旋即語調帶上揶揄:“喲,偷穿霍狗衣服?我說他今天怎麼淋著雨回來的。”
鬱時南愣了愣,然後慌忙把外套從身上扯下來,結果越急越出錯,外套的領口勾住了T恤上的圖標。
偏偏鬱時南的腦袋還被蒙住什麼都看不見,隻知道一味地用力扯。
陳青礬笑出聲,然後起身幫他脫下:“我就開句玩笑,至於激動成這樣嗎?”
“霍同學很討厭gay,還是不要開這種會讓他誤會的玩笑了吧。”鬱時南的臉被悶得泛起微微的紅,他胡亂扒拉了兩下頭發,“我沒有偷穿,是霍同學給我的。”
“怎麼著,關心舍友?”陳青礬幫他理順發絲,“可以啊鬱鬱,要是遇上下雨天,霍狗恨不能把我舉起來當雨傘,你這是激發了他心善的一麵。”
“……是嗎。”鬱時南心不在焉地應著。
“吃飯沒。”陳青礬問。
“我等會去食堂。”鬱時南搖搖頭,“下午去練舞,就不回來了。”
“才開學啊大哥。”陳青礬絕望,“我真的會被你們卷死,霍周洗完澡就去訓練了,現在都沒回來。”
“那他豈不是沒吃飯?”鬱時南抬眼。
“……這是重點?”陳青礬無語。
“我去食堂順便給他帶一點,最近一直在麻煩他,有點過意不去。”鬱時南說著就從書桌上拿下個保溫桶。
跟陳青礬道完彆後,又跑回來拎了一把傘,然後繼續跟陳青礬道彆,接著又跑回來拿了件外套。
“冒冒失失。”陳青礬語氣帶上無奈。
這個點食堂的快餐店已經沒什麼飯菜了。
鬱時南隻能隨便打了點,路過超市後又買了兩盒牛奶,然後揣在兜裡,一路沉甸甸地跑向藝術樓A。
可惜霍周不在。
也不知道在哪裡。
鬱時南在空蕩蕩的泳池前等了一會,接著回到舞蹈室,開始思索起花滿杯的比賽的編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