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樂在外麵等得花兒都要謝了,他焦慮得就跟在產房外等待的父親一樣,從這頭走到那頭,又從那頭走回這頭。
好不容易盼來鬱時南,於是趕緊湊上去,抓著他的肩膀問:“怎麼樣怎麼樣怎麼樣!”
鬱時南垂著腦袋,目光渙散,一副靈魂出竅的模樣。
“哥你……沒事吧?”劉家樂小心翼翼地問道。
鬱時南輕聲歎口氣,旋即轉身坐在長椅上,沉默了好半晌,才勉強恢複一絲精神般扯出個笑:“沒事。”
就是快要完蛋了而已。
他默默在心裡腹誹。
“那怎麼麵試了這麼長時間?”
鬱時南疲倦地彎下腰,將額頭抵在雙膝上,一副不想再提起剛才經曆過什麼的模樣。
“怕啥,過不了就過不了。”劉家樂安慰地摟住他的肩膀上下蹭蹭,“學遊泳還不簡單,實在不行出去報個班。”
“報班?”秦仰含笑的聲音從兩人上方傳來,“犯得著麼,都說了我可以教你。”
“可我肯定過不了……”鬱時南緩緩起身,他依舊垂著腦袋,兩隻手不自覺地在身前搓弄,“學長的好意我心領了。”
“家樂被選入校隊,你就是我隊友的哥哥。”秦仰拍拍劉家樂的胳膊,對他投去個禮貌性的笑,轉而又看向鬱時南,“衝著這層關係,也沒有不幫的道理。”
鬱時南的心底頓時竄上一股暖流。
剛才被霍周嚇掉的半條命轉眼回來二分之一,他揚起腦袋,嘴角掛上開心的笑,語調也輕快不少:“那謝謝學長!”
“好說好說。”秦仰掏出手機來,“要不加個微信?這樣好約時間。”
“好。”鬱時南趕忙打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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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仰望著彈出來的界麵,眸色微微沉下半分,但很快便被他不失風度的笑容掩蓋過去。
“那我們先走了,下次再見!”鬱時南背起背包,衝秦仰揮揮手。
“等你。”秦仰點點頭。
目送鬱時南離開之後,他的臉色才恢複往日的冷冽,然後轉身推開門,回到麵試的教室。
“你什麼意思。”秦仰在霍周身前站定,那雙狐狸眼此刻隻剩下清冷的怒意。
“咋了這是。”陳青礬一臉懵逼。
“沒事,你們先出去吧。”霍周依舊在那裡低頭整理書籍,“我跟他有點事要聊。”
“那我在食堂等你啊。”陳青礬拍拍他的肩膀。
“嗯。”霍周應下。
偌大的教室頓時變得愈發冷清。
“我知道你惡心gay。”秦仰靠坐在桌上雙手環胸,“那也不至於對鬱時南態度惡劣成那樣吧?”
“他不是gay。”霍周說。
“我是。”秦仰看他。
“所以我對他態度惡劣,就是不想他加入泳社遇到你。”霍周語氣平淡。
“遇到我怎麼了。”秦仰嗤笑出聲,“不知道還以為你喜歡他,況且我也沒對他做什麼。人家現在對我的態度可比對你好得多,真以為都像你一樣?”
“你當初因為惡心gay轉學躲著我那會,沒想到大學還能碰上我吧?你說這到底算緣分,還是我天生就該惡心你。”
“你才加入泳社沒兩天。”霍周麵無表情,“珍惜自己副部的職位。”
“還不是你們舉辦的泳社選拔賽。”秦仰不以為意地聳聳肩,“新老成員一起比賽,成績好得錄用,差得當場辭退職務,不然我何德何能站在這裡跟你說話。”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還想做泳社的副部,就端正下自己的作風。”霍周緩緩抬起眼,一瞬不移地看著他,“你什麼人,我最清楚。”
“我什麼人?”秦仰噗嗤一聲笑出聲,“我反正不是被國家隊開除的人。”
霍周的神色略微一動。
“有壓力了?”秦仰挑起眉梢,“大錦賽拿不到好成績,回國家隊的希望就會愈發渺茫,你心裡應該不好受吧?”
“還有剛才那孩子,人家可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了不想看見你,你怎麼還上趕著?怎麼著,真喜歡啊?”
“我們的霍大直男……彎了?”
霍周不耐地將東西收拾好:“彎你媽,我讓你端正作風你照做就行了,你也知道我是為什麼被開除的,想嘗嘗被打進醫院的滋味可以繼續我行我素。”
秦仰嘴巴動了動,但最終還是屈服在了霍周冷冽的目光下,即便心有不甘,但還是選擇了閉口不言。
霍周拿著課本和杯子走了。
蠢。
真蠢。
看不出秦仰對他有意思怎麼著?
這可不是劉家樂,是真真切切會騙炮的渣滓。
霍周一路都煩悶得不行。
他對gay群體的觀感之所以這麼差,很大程度都源自於初中跟秦仰同班的那幾年。
秦仰這人長得好看,初中那會就軋眼得不行,所以在談戀愛這段路上也比彆人多了分天然的外貌優勢。
尤其……秦仰喜歡得還是同性。
這跟其他人比起來,又多了分性彆優勢——因為是同性,就可以上下其手,因為是同性,所以揉兩下胸抓兩下屁.股也不會被人詬病。
但霍周一眼就能看出來。
真的惡心死了。
gay群體的風評都是因為這種人的存在才會被禍害成這樣。
包括秦仰入社後的這兩天,光是霍周撞見的跟他膩在一起的小男生就有三個,清一色長相清秀身段優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