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周!”
手腕突然傳來一陣濕涼的觸感。
霍周盯著緊握在自己腕間的那隻手。
半晌,衝鬱時南投去個疑惑的眼神。
鬱時南條件反射地鬆開手,他視線躲躲閃閃,不敢抬頭看他:“你帶我走吧,我還是覺得……跟你呆在一起比較好。”
秦仰:???
“什麼?”霍周反問。
“我說……”鬱時南閉了閉眼,他緩出一口悶氣,鼓起勇氣提高音量,“我更想跟你呆在一起!”
“我又不聾。”霍周語調輕快,“哦,你怕秦仰聽不見是吧?沒事,我替你轉達。”他轉身把鬱時南扒拉到身後,一字一頓地用手指戳著秦仰的胸膛,“還、不、快、滾?”
秦仰的臉色頓時變得紅橙黃綠青藍紫。
他想去看鬱時南,但視線被霍周高大的身影堵得死死的,他不耐煩地用手去推,沒推動。
他抬眼,對上霍周蔑笑的眼神後,又兀自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依舊是紋絲不動。
幾秒的僵持後,秦仰換上雙手。
“嘭——!!!”
霍周不費力地將人丟進泳池。
“噗哈……”
秦仰狼狽地浮上水麵。
他用力抹了把臉上的水,使勁甩甩頭,惱羞成怒地瞪著霍周:“你——!”
“都沒用力。”霍周甩甩手腕,他在池邊蹲下,寬大的掌心一瞬鉗住秦仰的後腦勺,聲音發寒,“以後收斂點,不然遲早給你幾.把剁了。”
秦仰怒視著他,卻是絲毫不敢再吭聲。
霍周被國家隊開除的原因是打架,被他打得那位在醫院昏迷了整整三天……
這人根本就是個不顧自己前途的瘋子。
秦仰不敢和瘋子起過多的爭執。
“走走走。”霍周起身,拉著抓住鬱時南的手腕往更衣室走,“咱不跟這種人呆在一起。”
“你們剛剛說什麼了啊?”鬱時南懵懵的任由他拽著自己,期間還不忘回頭看一眼把水麵拍得啪啪作響以此泄憤的秦仰。
霍周沒理。
“嘭——”
更衣室的門被關上。
“他怎麼你了。”霍周問。
“……啊?”鬱時南表情發空。
“說。”霍周微蹙眉頭,“怎麼突然這麼反常,他對你做什麼了?”
鬱時南垂著腦袋陷入沉默。
“行。”霍周壓著火點頭,“不說我走了。”
“彆……”鬱時南扯住他的衣角,抬起一雙含著水汽的眼睛,濕漉漉的發梢還在往下滴水,整個人看起來溫順又可憐,“我說,我說。”
霍周生硬的語氣緩和了點,他轉身拉開個櫃子,將浴巾遞過去:“擦頭發。”
鬱時南任由視線被浴巾遮擋住大半,他坐在長椅上,踩在光潔地麵上的腳趾因為寒涼而微微蜷縮兩下——純粹是下意識的動作,鬱時南自己都沒察覺到。
結果下一秒一雙拖鞋又丟過來。
“穿上。”
與之相伴的,是霍周冷冰冰的聲音。
“哦,好的,謝謝。”鬱時南聽話地將腳伸進去。
霍周轉而靠在櫃子上麵,確保能第一時間看到鬱時南的表情,這樣他才能知道鬱時南有沒有撒謊。
鬱時南卸下口氣,最終還是選擇全盤托出。
沉默。
還是沉默。
從鬱時南說完剛才的經曆後,更衣室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鬱時南忍不住抬頭看看霍周。
後者臉上的表情並不好看。
甚至能稱得上是難看至極。
“操!”霍周氣得罵出聲,“你讓他蹭到了?他碰到沒?咬上沒?你都感覺到呼吸的滾燙了你倆得離得多近!你起來給我看看!”
鬱時南不敢反駁,就乖乖站起來,把搭在身上的浴巾拽掉,露出一片細膩的白皙。
“怎麼這麼紅?!”霍周現在就跟自家白菜被豬拱了一樣氣憤,他怒氣衝衝地扳過鬱時南的肩膀,恨不能拿個放大鏡趴在那裡看。
鬱時南沒說話。
霍周暴躁的心情在注意到他低沉的情緒後,頓時平複不少,滿腔的質問被儘數堵在喉間,再沒多發一言。
“可能是被浮板撞得吧。”鬱時南聲音小小的。
“……沒事。”霍周強壓下火氣。
媽的!
早晚給秦仰皮扒了!
鬱時南低落地坐回去,任由發梢繼續往下滴著水,他也沒有絲毫要去擦拭的意思,隻是一味地垂著眼望向地板。
“我是不是很蠢?”
“什麼?”霍周擰眉。
“你都跟我講了,學長喜歡得不是你。”鬱時南聲音悶悶的,“但我沒有放在心上,還是去了,因為他是為了你才加入泳社,我就以為……”
“蠢什麼啊。”霍周不耐地打斷他,然後走上前大力地給他擦起頭發,“我沒跟你說清楚,是我不對,我還沒說什麼,你先唧.唧歪歪上了。”
鬱時南沒有答話,任憑霍周用浴巾將他的腦袋裹住,像拔蘿卜一樣地薅來薅去。
什麼鬼。
給人擦頭發真麻煩。
霍周在心裡罵罵咧咧。
“其實你還算聰明。”霍周看著不再滴水後便撤了手,“好多男的都沒這個意識,被他抓胸摸屁股都是常事,更可笑的是,這在gay群體中隻是冰山一角,這個圈子裡麵,肯用心交往的屈指可數,沒有判斷意識就離遠點,懂不懂?”
“gay都是這樣嗎……”鬱時南視線懵懂。
“哪樣?”霍周問。
“見色起意後就動手動腳。”鬱時南看著他。
“不全是。”霍周不自在地蹭蹭鼻尖,“也有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