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地鬆開手，表情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對上鬱時南泛紅的眼尾後，又微微蹙眉。

“行了。”霍周用拇指隨意地刮蹭過他的臉，輕聲歎口氣，轉而抓過一旁的浴巾，“睡覺去吧，我去洗澡。”

鬱時南沒吭聲，就是垂著腦袋。

霍周嘴巴動了動，他短暫的思忖半晌，最後還是抬手，順著鬱時南的後背安撫：“是我不好，不該對你發脾氣，但以後不可以瀏覽那種問題了，聽到沒。”

鬱時南吸吸鼻子，點頭。

“哄好了吧。”霍周無奈地搭上他的肩膀，語氣輕緩，“我可沒哄過人啊，要是還需要就直接說，不過以後那些話不能對彆人說，誰都不行，包括我在內，彆把姿態放低了，咱又不便宜。”

“知道了。”鬱時南的情緒終於緩和過來。

“得。”霍周長長地歎出口氣，“自己的事情還得自己解決啊，我現在去浴室，要是半小時還沒出來，你就給我送副耳機。”

“要耳機做什麼？”鬱時南茫然抬頭。

“這可不興問。”霍周輕哼一聲。

“那我閉嘴。”鬱時南學聰明了。

霍周推門進到浴室，將調節器用力一掰。

又見麵了，老朋友。

冷水劈頭蓋臉地澆下。

霍周閉上眼睛嘗試用手去緩.解。

沒用。

還是沒用。

霍周的手被蹭得又紅又麻，那處更是泛起淡淡的刺.痛感，直接給霍周整得差點又一次崩潰。

“嘭嘭嘭——”

浴室的門被敲響。

“霍同學，我來給你送耳機。”門外傳來鬱時南溫.和的嗓音。

一句話。

震.顫兩下。

霍周簡直被自己的反應震驚得想笑。

果然還是應了那句話。

解鈴還須係鈴人。

“啪——”

花灑被關上。

“鬱時南。”霍周圍上浴巾後推開門，接著將他拽進來，自己則側身出去了，回來之後，手裡多了張凳子和衣服。

“怎麼了嗎？”鬱時南好奇地問。

“坐下。”霍周說，“剛才說的話，還作數嗎？”

“哪一句？”

“幫我。”

“……作數。”

“那穿上。”霍周把自己的衣服遞給他，“免得等會把你身上弄臟。”

鬱時南猶豫著，但還是順從地套上了。

霍周將新的浴巾蓋在他的頭上。

視野被遮擋的感覺並不好受，鬱時南下意識抬手想扯下來，然後就被霍周製止了。

“蓋著，彆看。”

鬱時南的心跳莫名加速起來。

“伸手。”

鬱時南乖乖地攤開掌心。

再然後，他的拇指就被一隻泛著涼薄的大手圈住了，那隻手引導著他往前探。

“要、要握住嗎？”他小心地觸碰著。

“嗯。”

“……握不住。”

“兩隻手。”

鬱時南循著記憶試探性地摸索過去。

再然後，他就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一隻大手用力扣住了。

“鬱時南。”

他聽到霍周在叫他的名字。

“怎麼了嗎？”

“我是渾蛋。”霍周說，“以後，不可以交我這樣的朋友，記住沒有。”

鬱時南沒有及時回答。

因為在他看來，霍周雖然嘴上不太饒人，但其實人……還挺好的。

“說話。”霍周的聲音冷了幾分。

“……好。”鬱時南第一次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