恥辱 失控 然後,高效的韋帥望就帶著……(2 / 2)

庸不易 晴川 7984 字 8個月前

冷秋溫和地勸慰樂庸:“彆在那兒裝孫子了,沒用。你爹是裝孫子的行家。”

樂庸忽然躺回床上,虛弱地:“我後背的傷沒好呢,不能等兩天嗎?”

帥望道:“不能。”

樂庸哭了:“我害怕。”

帥望道:“我也害怕。”

樂庸哭泣:“我不去,我本來不用挨打,我不去,爹你想辦法……”

帥望輕歎:“爹也心痛你。來抱抱。”

樂庸撲到帥望懷裡,哭泣:“爹,我不要,我不要……”後背忽然一僵,被點了穴道。

然後韋帥望順手再找塊乾淨布給他塞嘴裡:“咬住。”抱起來,抱到校場上去。一路上感覺,懷裡的樂庸全身瑟瑟發抖。

冷不易始終一言不發。

他對自己的智力與能力產生了深刻懷疑,不敢開口,不敢有所為了。

兩手被套上鐵環,韋樂庸吐出嘴裡的布,淚流滿麵:“我,我要上廁所!放開我,我要上廁所。”

韋帥望撿起布,輕聲問:“你是咬著這個,還是我把襪子脫了塞你嘴裡?”

樂庸呆住。

他沒遇到過他撒嬌耍賴,他爹鐵麵無情的情況。童年時好用的招術忽然間失效了,讓他感覺整個世界失控了。而巨大的恐懼就在曠野等著吞掉他。

冷不易臉色慘白,輕聲:“我可以替他,四百下,分二次,我全替了。”

帥望一揮手:“把他嘴也堵上。誰敢出聲,兩個一起打雙份。”

冷秋一直覺得樂庸在裝可憐,直到樂庸發出無比淒厲的慘叫聲。挨第一下時還隻是瞪大眼睛僵住,第二下就拚命掙紮,第三下塞嘴裡的布掉下來了,然後就是一聲又一聲淒厲的慘叫。

那慘叫聲聽起來象有人要死了。慘痛,夾雜著內心深處認定自己要被打死了的恐懼。

然後冷蘭冬晨,韋行瞬間出現了。本來冷蘭對鞭刑挺有心理陰影的,不願看。韋行是他師父讓他滾遠點。這慘叫聲,聲動四野的。跑的快的都來了。

冷秋立刻就站起來,冷冷看著這幾位,結果誰也沒敢出聲。求情沒用,這事大家早知道。

然而樂庸麵目扭曲,手腕掙紮得勒出血來,那種不自然的扭曲看起來是痛到瘋狂失控了。

冷秋回頭問帥望:“他原來的傷重嗎?”

帥望臉色難看:“有點淤青。”

冷秋一抬手,行刑人停手,他過去拉開衣服,看看樂庸的後背,確實有傷,淤青都不多,隻是鮮紅的鞭痕,有幾塊破了皮,但這程度明顯沒達到冷秋的傷重及格線。剛剛抽那幾鞭子,倒真是鞭鞭見血,正常要求啊。

冷秋退後一步:“接著打。”而且沉下臉,眼帶不屑了。

韋帥望覺得,你不屑就不屑吧,我兒子第一次挨揍,我覺得這樣好正常,而且我心痛得不得了,你再敢不屑,老子就要生氣了。

冷秋見韋帥望一臉不忍,就問一聲:“要打雙份嗎?”

帥望輕聲:“半份我都要扛不住了。”

冷秋道:“那你就給我滾!”

帥望沉默。

冷秋冷冷地:“不甘人下就得有那個實力,扛不住的,就老實學會低頭屈服。最怕那種不經事的狂妄,冷家容不下蠢材。你老實在這兒等結果,看你兒子真是天降玄鐵,還是廢材。”

帥望沉默,這慘叫,讓他回憶起他第一次挨打。他也覺得自己要被打死了,求生本能讓他慘叫哀求。那種刻骨仇恨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讓他一直在琢磨各種殺人方式。我是他親爹啊,我應該多解釋幾句,我應該阻止,會傷到他的,會傷到他……

好在慘叫需要力氣,二三十鞭後,就隻剩輕哼的勁了,帥望歎氣,快昏過去了吧,昏過去就不痛了。當然了,昏過去前那段時間特彆難過,不但痛,而且眩暈惡心,感覺象要死了一樣。

樂庸已經痛到失去理智。

做為受寵的孩子,樂庸從沒體驗過這樣的劇痛,整個身體反應都是驚慌失措的,先是震驚地呆住,然後是本能地慘叫與掙紮。就象忽然間看餓狼猛虎的幼兒,第一反應是愣住,然後慘叫,彆打了,救命,爸爸媽媽救命……

直到沒力氣掙紮,在越來越遙遠的疼痛和越來越飄忽的整個世界中,感覺到:“我已經丟儘臉了。裝英雄裝成笑話了。”內心羞慚刺痛,內力激蕩,隻覺得心口一痛,“哇”地一口血吐出來。

韋帥望“霍”地站起來,冷秋怒喝一聲“坐下”。

呸,吐的那點血夠漆個扇麵不?沒吐死就不許停。

樂庸抬頭,滿臉淚痕,一雙大眼睛淚光閃閃全是慘痛與哀求。

帥望內心歎息:算了。我兒子受不住了,本來這次也不是他闖的禍,他儘力了。

慢慢走過去,一手按樂庸肩上,我再用點勁,讓他狂噴鮮血就得了。結果手一按肩,就感覺不對勁,韋帥望一愣,這內力萬馬奔騰是怎麼回事?當即強行引導樂庸將內力歸丹田,然後感覺到,樂庸的功夫沒損失,也沒內傷,但不知為什麼這六脈暢通得不正常,似乎有人曾經用極大功力替他打通過。而且打得挺粗糙。內力再運行一周,不,不是打通得挺粗糙,是有內傷,已修複。他覺得挺粗糙是因為內傷極重,幾乎是把原來的內力全打暴,經脈俱碎,又以極強大內力修複,雖然修複了,可內傷還在愈合中,不可能平複如初。

韋帥望頓時臉色一變,有人差點打死他兒子!什麼人這麼大膽?這幾乎是瀕死,又是什麼人能這麼快給樂庸修複完好,內力注滿?

嗯,兩個孩子去過的地方,隻有京城皇宮裡有這樣的高手,這位高手也有足夠理由給樂庸治好。

帥望臉色轉陰,好小子,這回可真是重傷了我兒子。

內力運轉兩周,樂庸已經完全清醒,後背上的劇痛重又清晰,想到一切又要重來一次,樂庸頓時崩潰了,他受不了了,他死也不想再經曆了,哀求:“爹,彆打了,我要死了……”

帥望看他一眼,好吧,我隻要輕輕用下力,就結束了。不過,確實,就比較丟臉了。

樂庸一行淚水滑落,輕聲哀求:“求你……”我覺得我要死了,更可怕的是我寧可我死了。

帥望輕聲問:“受過內傷?”

樂庸一聽此言就知道,這是免刑的充足理由,當即點頭。

帥望見他點頭,就要動手,動手前又問一句:“誰傷的你?”

名字幾乎衝口而出,樂庸頓住,目光猶疑,慢慢看看在場的冷秋,看看麵沉似水的韋帥望。不不不,我受不了了,我寧死也不要再這麼痛了。

他們會把小雷哥哥關一輩子吧?

小雷哥哥隻有跟著大哥覺得舒服自在。

韋帥望一隻手就要發力,卻聽樂庸輕聲:“沒人。”又一行眼淚滾下來,那個絕望與絕決的小眼神,可真讓人心痛。

帥望愣一會兒,他不說?啊,他不想我關押小雷。半晌,緩緩點點頭:“好。”抬手,默默走回去。

好,你過關了。

不管彆人怎麼想,我知道你過關了。

冷秋斜韋帥望一眼:“你是想給他創造個內傷嗎?”

帥望“嗯”一聲。

冷秋再給他一個鄙視眼神,你看你這點道德品質,當眾就要給自己兒子作弊造假,被叫破都不帶臉紅的。

帥望淡淡地:“他說沒有。”

冷秋點點頭,行,那就勉強算他挺住了吧。

就是,韋帥望這麼無恥的玩意……跟他爹一樣,本質就是壞的,啥事他都能立刻想壞招。當然,此時不提,他喜歡的就是那點壞。

鞭刑結束,兩個孩子都昏迷了。

樂庸當然更狼狽點,一身血淚口水,褲子也濕了。

冷秋扭開頭,假裝沒看到,然而,已經尷尬得想自戳雙眼了。除了打下人,還是處死那種,從沒見過誰被打得如此失控。

帥望解衣衣之,抱起自己兒子,往秋園走。緊緊抱住,唉,這種事還是最好有個過度吧,從來沒被打過的小孩子對疼痛的敏感度都不一樣,我讓他直接經曆這個,確實太過了。他已經哀求了,我應該停止,不該讓他繼續忍受他忍不了的折磨。如果,留下什麼心理陰影,都是我的錯。

冷秋要抱自己兒子時,韋行過來把冷不易抱起來了。話說事情鬨這麼大,韋行一直不出場,因為他老婆太高產了,女兒三歲後,兒子出生了。冷秋也不好意思沒事把韋行當答應了,韋行對這事也沒啥不同意見。小孩子到皇宮闖了點禍,揍一頓正常啊。難道還能沒事抽皇帝耳光,你說聲加油。當然,要真有啥事,抽了就抽了唄。今兒這是被慘叫聲給叫出來,韋行遠遠站著,一直覺得,真特麼丟人,這孩子跟韋帥望小時候一模一樣嘛,嗯,親生的,能不一樣嘛。

不過,韋行把冷不易放到床上,一撕衣服,冷秋立刻就說:“你回去吧。這沒你什麼事了。”

然後他自己來,他那個溫柔的手勢終於讓韋行明白:我擦,我師父嫌我手重了……特麼,人老惜子到這地步,你要拿出當年教訓我們的勁頭,你兒子再不會這麼蠢。另一邊床上更誇張,他兒子紅著眼睛抱著兒子,眼淚快掉下來了。於是,韋行默默退場了。

冷秋閒閒地:“抱我這兒來乾嘛?”

帥望道:“他媽知道結果就好,親自觀摩全過程,我怕她拿刀砍我。”

冷秋諷刺:“你兒子尿褲子了。”

韋帥望平靜地:“嗯,他本來就說要上廁所,被我給直接弄到刑場上去了。”我應該同他好好談談的,我應該預先告訴他會有這種要被打死了的感覺,我應該向他保證,你不會死的,我看護著你呢。

冷秋想說:你兒子這熊樣,將來當掌門不得是冷家之恥啊?轉念一想,冷家之恥現在正當掌門呢。

隻得恨一聲:“廢物。”

韋帥望想想:“跟我一樣。”隻是當年老子挨揍時,沒人心痛罷了。想想哭叫沒用,就不哭叫了。有用時老子肯定用啊。

帥望輕輕摸著兒子汗濕的頭,無限憐惜地,但是為了保護我覺得重要的人,我也都扛過去了。我兒子也是,他要保護親人的意誌也很堅決。對不易,對小雷,甚至對小念,好孩子,這就夠了,不用更好了。

那邊納蘭與平兒,早準備好湯藥,也就送到門口,平兒就止步了,讓下人送過去。一進門就知道,打得血人一樣,外人都不敢看,女眷最好離遠點,暈倒一個還得搶救,彆去添亂。

樂庸勉強睜眼看一下親爹那痛惜的表情,沒力氣叫痛,先以淚洗麵。嘴裡立刻被塞進一丸藥,樂庸知道那是強效的止痛藥,當下一聲不吭咽了。

冷秋覺得:我兒子不需要嗎?

不過止痛的湯藥,也在邊上,他就滿足於冷良的開的正常藥了。

樂庸暈乎乎地感覺劇痛稍稍平複,輕聲:“對不起。”

帥望輕聲:“沒有。”

樂庸閉上眼睛,隻有淚水順著眼角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