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就叫因禍得福。和一個大帥哥鬨得不愉快,卻又來了兩個更帥的相陪。薑辭也沒想到在她本命年的末尾,她能吃到這麼大的一顆糖。
緊張之餘,她開始浮想聯翩——
他脫掉衣服之後是什麼樣子的?肌肉肯定是有的,但不會太誇張。他們這種人,骨上的每一寸皮肉都好像是經過計量之後生長的。
他們會穿什麼款式的泳褲?應該不會是那種讓她睜不開眼的吧……如果是,她必須得睜大眼睛好好瞧瞧。
經理引著路,他們三人踏上山間的幽徑,往燈火暗淡的地方走。
薑辭走在最後,離她前麵的邊策有三步遠,她看看邊策的肩線和腰間,又看他的腳踝,詭異的情緒彌漫上心間。
他們似乎繞到了溫泉中心的背麵,麵對著山穀,十來間裝飾古樸的露天小房子出現在眼前。每間小房子都被青竹包裹,有的相鄰,有的兩間之間相隔三四米遠,高低不一,錯落有致。門前的木牌上寫著這一間的名字,名字取自於詞牌名。
這裡留給貴賓的地兒,清淨、私密、雅致。貴賓和普通遊客是以年消費額多少來區分。從經理的態度可以看出來,邊家這二位公子就算不是常客,他們每年為這兒做出的“貢獻”也不在少數。
薑辭忽然想起來,邊騁的一樁豔聞好像就跟這裡有關,但人家隻拍到他跟那位女明星出現在中心門口,並沒拍到他們在山裡的細節。
想來這裡真是個約會的好地方。
不過,一男一女是浪漫,這兩男一女算怎麼回事?
薑辭正想著,經理在“定風波”這一間門口停了腳,“二位邊先生,你們是一塊兒還是分開?”
所以不是三人一起?
邊騁手搭在邊策肩上,笑著問他:“哥,你想跟我一起嗎?”
邊策沒搭理他,應了經理一聲,自己先走了進去。
他不近女色就算了,怎麼連自己弟弟都嫌棄?薑辭回過神,經理指著旁邊一間,“薑小姐,那間是您的。”
“謝謝。”薑辭走過去,看見門牌上寫著“臨江仙”。
剛反手關上竹門,薑辭聽見隔壁邊騁往邊策那一間裡頭鑽,“今兒人多,就給咱們留了兩間,我就不讓人家經理為難了。你要是不想跟我一起泡,那你就去找薑辭。我肯定是不能跟薑辭一塊兒的,我這人有底線,我真拿她當妹妹……”
什麼話啊!
薑辭轉過身擱置衣物,一陣山風襲來,風裡混雜一些泉水的濕熱,兩股溫度交疊著彌漫。
借著幽淡燈光,她看見對麵屹立在夜色之中的青山。可惜沒到冬天,否則下一滿山的雪,那才更有意境。
今年冬天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她要帶戴女士和老薑一起來。
聽見隔壁傳來水聲和輕微的交談聲,薑辭隻能幻想英俊的男人們褪去衣衫之後的樣子。她頓時覺得無趣,溺在溫水裡,對著空山冥想。
不一會兒,隔壁的交談聲停歇了,空氣忽然靜下來,連山風都停了。
她思緒開始亂飛,手不自知地搭上左肩,腦中閃過徐翊寧那張臉。
“薑辭……”邊騁出聲喚她。
她沉浸在惱人的情緒裡,絲毫沒聽見。
“薑辭。”邊騁又敲了敲圍欄。
她這才回神:“嗯?”音色有些混沌。
邊騁問:“想什麼呢?”
薑辭開玩笑:“這麼安靜,不思考人生簡直是浪費。”
“你還挺深沉。”
“總不能天天玩兒啊。”
“說說你在南方的事兒?”
薑辭努努嘴:“想聽哪一段?”
“什麼都行。”
她跟他們有著完全不同的人生。就算她認真講,他們也未必能用心聽。就算他們此刻能聽進心裡,可轉過身,她說出來的這些根本不會在他們心裡留在任何痕跡。
打發時間罷了,何必讓她浪費情緒。
薑辭便挑了些趣事講,比如她轉學後為適應新的語言環境而出的糗,又比如她大學期間第一次創業後賠的血本無歸。
她是擅長講故事的人,言語簡潔,邏輯清楚,用詞生動。她還懂得舉重若輕,苦話甜說,沉重的情節一筆帶過。
邊騁被逗笑了好幾次,覺得這姑娘當真有趣。
他問:“在那邊沒談過戀愛?”
“談過。”
“後來呢?”
“那肯定是分手了唄。”她這都換了好幾茬男朋友了。
“是你初戀?”
“算是吧。”
“為什麼分手?”
“他出國了。”
俗套的故事,她出口風輕雲淡。
一牆之隔,他們看不見她的表情,隻聽聲,好像過往的一切都隨風飄走了。
邊策對她小孩兒過家家般的戀愛史絲毫不感興趣,起身想先走,聽見她冷不丁開口:“邊騁,你能教我談戀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