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的話讓教廷的人都愣住了,包括主教。
什麼叫就是把鍛造和煉金術結合了?
先不談有多少人能同時會這兩個技能,正常人誰會想到還可以結合用啊?
就拿鍛造來說,本身就是師徒傳承,有學的機會都很少,而且需要長期積累和堅持練習,才能做出一些勉強像樣的成品。
更彆說煉金術了,它的難和冷門都是出了名的,雖然它的應用非常廣泛,在生活裡比比皆是,但都是附屬於煉金協會共同研究的。
單獨的煉金術師,不能說沒有,隻是很難有成就。
煉金術的深奧固然勸退了一些人,但其中不乏有特彆感興趣和願意苦學深造的。
而這部分人則被煉金術的另一個門檻擋在門外——那就是錢。
認知源於實踐,煉金術更是貫徹了這一理念。
想學?那就做好燒錢的準備。
各種實踐需要的設備和器材,就沒有一個不耗錢的!沒有這些基礎,彆說深造了,你連入門都進不去。
煉金術師需要每天做大量的實驗來驗證各種原理,再用各種原理去應用於開發各種新的設備。
過程中,經曆的失敗可謂是數不勝數,畢竟探索未知就沒有容易的。
所以對設備和器材的損耗也是巨大的。
換句話說,那不是損耗,那都是真金白銀。
縱觀煉金術的成果,可以說都是用金錢堆砌起來的。
這也造就了煉金術師們抱團特彆嚴重的現象。
他們合作攻克理論和技術難關,經濟背靠煉金協會發放的研究經費,努力地在一起分擔失敗風險,頑強地探索著前人未曾到達過的真理邊界。
可以說兩者中專門學一個都已經很困難了,更彆論兩個都學,還能很好的結合在一起了……
在塔尼亞大陸,技能之間的壁壘十分嚴重。
除了技術與技術之間,還有人與人之間的壁壘。
學鍛造的看不起學煉金術的,覺得都是偏門,再好的理論不如實打實的提高技術來的實在。
學煉金術的也看不起學鍛造的,認為太過野蠻,不懂世界運轉的原理空有技術能有什麼進步。
雙方互相都覺得對方比自己低級,常常一見麵,不是在吵架爭論就是覺得太過晦氣把對方當成空氣。
這也是納德當時為什麼說千萬不能讓漢娜知道,要給穆安封口費讓他保密的原因。
主教馬上意識到了什麼,但他沒有多說。
隻是和穆安說他會在救濟院呆上一段時間,歡迎穆安隨時來找他,便先離去了。
穆安當然沒有拒絕,他高興地答應道:“謝謝主教。”
他還以為是自己三千多株蒲普草的功勞,熟不知它背後有著怎樣顛覆整個塔尼亞大陸的意義。
老牧師也意識到了,但主教沒有多說,他也不好過多提起。
總歸這件事對穆安來說是好事。
他欣慰地笑了笑,說道:“孩子,你真的要有前途了,好好把握住。”
“這還要謝謝牧師你。”穆安認真道。
穆安知道他能走到現在,離不開身邊這些人的幫助,他對此真的很感激。
不止是老牧師和希爾克,還有漢娜奶奶、納德爺爺和老傑克他們等等。
萊茵鎮的大家真的很溫暖,他收到了太多的善意,而這些善意,他會一直銘記在心裡。
如果以後有可能,他也想為他們,為萊茵鎮做些什麼。
隨著主教的離去,穆安又和教徒們把剩下的蒲普草清點後裝好,放到了倉庫裡。
本來有些空曠的倉庫,一下子滿了不少。
這次的草藥指標完成了,無疑是將救濟院懸在頭上的一把刀挪開,看著滿當當的倉庫,神父差點哭出聲來。
連日的壓力陡然鬆了,他的神情也溫和了不少,對穆安說道:“這次多虧了你,救濟院會記住你的這份情。”
大概覺得話有些空,他又補充說:“你在萊茵鎮有什麼需要,儘管來找我,在鎮上救濟院還是說得上話的。”
“謝謝神父。”穆安沒想到本來是為了自己,還能得到這樣重的承諾。
“我其實也沒做什麼,剛來吃不上飯的時候,還是靠救濟院的幫助才活下來的,這真的沒什麼,神父你說的太重了。”他感覺有些臉紅,受之有愧。
神父靜靜地看著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麼老牧師那麼看重他,確實是個好孩子。
“你可能覺得沒有什麼,但救濟院是受了你的恩惠才度過這次難關的,這是事實。”
又指了指上方,說道:“神在看著我們,我們做事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接受了彆人的幫助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但不要忘記這些人,永遠懷抱著感恩的心,帶著他們的精神,能回饋這個世界一分便是一分。彆怕黑暗將傾,世間沒有光明,要始終記得自己就是最初的光明。”
穆安隱隱感覺到,神父似乎意有所指。
隻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轉移走了,漢娜奶奶來找他,說老傑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