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向主教說明了來意。
又停頓了片刻,他沒有按照老牧師的話,擺出自己的條件,挨個對主教分析利弊,進行價值上的等價互換。
而是把自己最大的籌碼直接放在了台麵上。
穆安想賭一次,賭注就是——他這個人。贏了,他會離自己目標近一大步;輸了,也不過是重頭再來。
“主教,我可以拜您為師嗎,我再兩年就十五了,我有辦法可以覺醒。我不僅能讓鍛造和煉金術結合,我也可以讓其他的相關技術融合,隻要我可以學到的。”
拋開所有的談判技巧,穆安看著主教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您收了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主教沒有說話,他靜靜地看著這個還年輕的孩子。
孩子會天真,會魯莽,但他們說的話往往也是最真誠的話,所以才格外打動人。
和第一次去拜訪漢娜奶奶學習鍛造,緊張到閉眼不同,這次穆安沒有移開視線,堅定地看著主教。
像心甘情願等待神明最終審判的信徒,無論結果如何,他都不會再逃避,隻有坦然。
時間在這種無聲的對視中如同靜止一般,每分每秒都焦灼的特彆漫長,穆安不知道這種沉默持續了多久,隻知道他一度以為主教不會再開口了。
“好的,我接受你的請求,至於收徒——”他沒有直接給出回應。
“我需要再看看你的表現做決定,這段時間你就來救濟院跟著我學習吧,我想知道你的不會讓我失望是怎麼個不失望法。”
說完,沒有給穆安反應和興奮的時間,徑直走了出去,找到了老牧師。
主教沒有責怪牧師,他似乎是什麼都知道,隻是不在意罷了。
光靠穆安自己大概是沒有勇氣來找他提條件的,從下午的相處中他就知道這個孩子當時對自己的能力和價值並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不過也無妨。
真實的把自己放在天平上估價,去衡量談判;總好過虛假的誇耀,認不清自己的狂妄,來得要更討人喜歡一些。
結果沒有太大的差彆,中間的過程就沒什麼好深究的。
主教不愧是主教,一出手就是大手筆。
他舉起法杖,念道:“大治愈術。”
一道耀眼的白光落在老傑克的身上,隨著法術生效,老傑克的狀態肉眼可見的好轉了起來。
臉上有了些許血色,隻是皺著眉頭,猶如被夢魘住了一般。
主教觀察了片刻,看他沒有醒來,又念道:“淨化。”
法術再次生效,老傑克的眉頭舒展,漸漸睜開了眼睛。
“這是哪裡?”他有些恍然,好像還沒回神。
看到老傑克醒來,穆安最先高興地湊近說:“傑克大叔你醒了!”
漢娜和納德也圍了上來,看見他確實醒了,精神也還不錯,神色輕鬆了不少,抱怨他道:“老傑克,你可真是把人嚇死了。”
“漢娜和納德把你送到了救濟院,老傑克,你這次確實把人嚇得不清,幸好穆安也在救濟院,請到了主教來救你。”
老牧師一邊回著話,一邊走上前和他們湊在一起,去看剛蘇醒的老傑克。
麵上的表情緩和了不少,腦中緊繃的弦終於可以放鬆了。
老傑克看到把他躺的病床圍了一圈的人,不禁心頭微暖,“讓你們擔心了。”
漢娜:“知道就好了,你到現在還沒吃飯,納德給你帶了點兒,快吃吧。”
原來,趁著剛才穆安去找主教的時候,漢娜和納德也沒閒著。
漢娜聯係了她以前認識的朋友,到處問魔力侵蝕該怎麼辦。
納德則做後勤,默默地回去做飯,給所有人都帶上了晚飯,生怕他們餓著。
她喊納德趕緊把飯分給大家,連主教都有一份兒。
“主教,也吃點吧,可能比不上你們那裡,但勝在還是熱的。”
納德笑著,遞給了主教一份飯盒。
主教還沒吃過這種,他以前都是有專人送來的,要不然就是直接去教廷的食堂吃。
這種吃彆人親手做的家常菜是他很少有的經曆。
他愣了愣,還是禮貌地接了過來,說道:“謝謝,麻煩了。”
打開飯盒和眾人一起吃了起來。
主教本來是覺得這種場合拒絕不太好。
但令他驚訝的是,飯菜入口的味道出奇的好,不自覺地一份飯就吃完了。
穆安看著大家一派其樂融融吃飯的景象,心想,這就是他為什麼那麼喜歡萊茵鎮的原因。
就像他與老傑克相遇時說的那樣,“克拉酒館歡迎所有的人,包括你,進來就是我們的人了。”
換成萊茵鎮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