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的療養間內,拓哉一個人在玩著火車,即便是有人開門進來也沒有打斷他的注意力。
讓走到了拓哉的身邊,蹲下來,和他一起看著火車在軌道上一圈又一圈運動。
拓哉似乎終於發現了旁邊有個人,他抬起頭看了讓一眼,臉上立刻就綻放了一個笑臉,還喊了一聲“讓”,便又低下頭數著圈。
加藤醫生見拓哉與讓相處時沒有與父母相處時那般抵觸,鬆了口氣後,便給讓打了個手勢出去,把空間留給了這兩個人。
火車又轉了六圈,大概是湊夠了某個數值,拓哉停下了小火車,從收納的地方拿出了一個拚了一半的拚圖鋪在地上,遞給讓一個盒子,裡麵裝著拚圖剩下的部分,也不說話,就那麼直直看著讓。
讓沒有拒絕,接過盒子便跪坐在地上和拓哉一起玩起了拚圖。
也不知道是因為拓哉見到了朋友所以效率大漲,還是單純就是讓拚圖水平太高,本來拓哉可以拚上三天的部分,一個下午就拚完了。
時間賴到了晚飯點,拓哉在看護小姐的陪同下吃飯,讓也有了時間和加藤醫生談談。
“拓哉他父母很少來嗎?”
“以前來的多,一周差不多來一到兩次,不過拓哉他似乎不怎麼喜歡和他們相處,大概也是感覺到了這一點,現在的話差不多兩周一次。”
“太少了。”
讓沒忍住批評了一句,“這樣不好。”
加藤挑了挑眉頭,“你跟我說我也沒辦法強製他們過來,該給的建議都給了,要我說,他們能好好賺錢還肯把錢花在拓哉身上就已經不錯了,不該要求太多。”
“拓哉的情況呢?”
“情緒沒有剛來的時候波動那麼大,整體在慢慢恢複,他眼中的世界跟我們普通人不一樣,接受弟弟去世這件事並沒有那麼容易。”
“有什麼我能做的嗎?”
“你能像今天一樣,有時間的時候多來陪陪他就行。拓哉平時都是一個人,我們想給他介紹一些其他在這裡的病人當朋友,他也從來沒有反應。你是他第一個願意分享拚圖的人。我猜測可能是他弟弟去世前給他說過什麼,但具體我也沒辦法證實。至於你的情況我也大概了解過一些,知道你很忙,所以不強求什麼。”
讓點點頭,並沒有覺得為難,他本來就答應了拓也要當拓哉的朋友,他也願意遵守這樣的約定。
“我知道了,有時間的話我會過來。”
事情永遠做不完,隻會越來越多,讓的日程安排滿的不像是個高中生,但好在有櫻井醫生隨時關注著,一有不對勁就會約談。一次兩次還好說,次數多了讓也有些頭大,但這個製度本來就是他提出的,自己總不能帶頭違反,就隻能一邊覺得心累,一邊又在開導下放鬆,就很磨人。
與此同時,球隊的情況也逐漸步入正軌。
春甲的失利在隊內造成的影響並不小,隊員都是卯足了力氣想要在夏甲一雪前恥,近期和外校的練習賽都打出了很懸殊的比分。
或許是讓被櫻井醫生約談的次數過多,隊員們也漸漸發現了讓隱藏在強硬作風下的壓力,自覺性又上了一個台階。
“本來就該這樣,要是事事都讓你這個隊長親自抓,成績永遠也上不來的。”
站在球場邊上,聽著鳴學長的吐槽,讓隻能露出苦笑。
今天的成宮穿著休閒,戴著鴨舌帽,臉上還掛了一副墨鏡,學生時代老土打扮的氣息漸漸遠去,那種時尚感慢慢凸顯了出來,和整個練習場上的學生們顯得格格不入。
但沒有人會真的覺得這個人不屬於這裡。
難得有個輪休機會的鳴選擇了飛到這裡觀看男朋友練習,增進一下感情,讓也正好廢物利......一箭雙雕,讓鳴學長來給新人們打打氣,帶來一些前輩的關愛。
“怎麼樣,想不想在母校的訓練場上投個球?”
鳴壓低了一點墨鏡,凝視著讓臉上的小酒窩。
“你來接還是你來打?”
“你選一個。”
鳴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者,“讓我看看我不在的時間,你的打擊技術退步了沒有。”
當然,他內心的台詞應該是,今天就要讓你看看我在職業賽場上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