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輕咳一聲:“這是買藥材的銀兩。”
匣子裡裝的是原主攢下的銀兩。
以往周氏每次都會送些錢來給原主花用,但山上著實沒什麼使銀子的地方,這錢就被原主好好地收著。
蕭然翻出來一數,足有三百多兩。蕭然留了些散碎銀子,其他的都拿來給秦嬤嬤了。
“這如何使得!”秦嬤嬤推拒,“這藥材又不單是為姑娘自己,怎麼能用姑娘的錢呢。”
“嬤嬤收下吧,就當是我借花獻佛,孝敬母親了。”
二人推拒了幾個來回,秦嬤嬤最終還是收下了匣子。
說完事情,蕭然便離開去了藥房,還有新藥需要做呢。
目送蕭然離去,一直沒有出聲的紅衫問秦嬤嬤:“嬤嬤打算如何備齊這些藥材。”
“自然是回府去問問夫人。”
“可是昭明郡主恐怕還派人盯著府裡。”紅衫說到昭明郡主時眼裡閃過一絲畏懼和厭惡。
秦嬤嬤沉吟了一會兒道,“無妨,我一會兒去拜見空雲道長,問一問可否采買後借道長的路子送上山。”
紅衫想了想點頭,“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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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徐尚書府內院,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正慵懶的靠在椅子上聽著下麵的人彙報著什麼,該女子正是紅衫口中的昭明郡主。
“這麼說林家派了兩個仆人上山,然後就沒動靜了?”
昭明郡主嗤笑一聲,“奶娘,你說林家是什麼意思?”
“按林家以往的作風,怕是想趁著出京將人一起帶走吧。”
“我聽說這林家的主母是繼室,進門的時候那個野丫頭都記事了。可我怎麼看著這林夫人待她比親母女也不差了,多少親身母親也做不到這種地步。”
“許是感同身受,多少有些移情的作用吧。”奶娘回道。
“這個野丫頭倒是命好。”昭明郡主雖說著命好,但語氣裡頗有一股高高在上的諷刺意味。
這時,一名丫鬟匆匆進來,“郡主......”
“放肆,毛毛躁躁成何體統!”奶娘嗬斥道。
丫鬟“砰”地一聲跪在地上,匍匐著不敢說話。
“說吧,什麼事?”
“姑爺說、說他有事要忙,今日在外書房歇息,便、便不過來了。”
奶娘一聽這話,心中暗道一聲糟糕。
一扭頭,果然見昭明郡主滿是怒意的扭曲臉龐。
昭明郡主一把將桌上的茶盞掃落在地,茶水和碎裂的瓷片飛濺,地上跪著的丫鬟一動不敢動。
“郡主,郡主”,奶娘心疼地上前,撫著昭明郡主的後背,“郡主消消氣,彆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
“奶娘,你說他是不是還惦記著那個野丫頭,自我嫁過來,他總是這也忙,那也忙,問十次未必來一次。”說著,竟隱隱有些哭腔。
奶娘心中歎息,強扭的瓜不甜,這樁婚事是郡主一廂情願,以勢壓人,哪個丈夫願意被妻子強壓一頭。還是以如此不光彩的手段毀了一個女子的名節才換來的。
但自家的孩子自然是不會有錯的,奶娘嘴上還是安慰道:“姑爺青年才俊,如今剛入朝堂,忙些也是有的。”
昭明郡主也不知信沒信奶娘的話,她畢竟高傲,很快冷靜下來,“我不管他是真忙還是假忙,但那個野丫頭留不得了,三年前她就不該活著了。”
“奶娘,你去找我爹,讓他派人在她出京的路上殺了她。”她說這話仿佛殺個人和殺隻雞沒什麼區彆,語氣裡的惡意讓人不寒而栗。
奶娘聽到這話,急忙阻止道:“郡主不可!”
“奶娘!”
“若是要殺她,如何能避開林家人。林家畢竟有朝廷命官,若是上任路上無無故身亡,朝中必然徹查,若是牽扯到國公府,到時候即使是國公爺也兜不住這件事。”
奶娘有些見識,自然知道一個朝廷命官和一個官家小姐分量的區彆。隨意襲殺朝廷命官,和把朝廷的臉扔在地上踩有什麼區彆。
“那奶娘說怎麼辦?反正我就是要她死。”
“不是說林夫人懷孕了,正滿京城尋大夫嗎?咱們可以送她一個。這一路上路途顛簸,有個什麼意外,流產也不是不可能,要是運氣不好一屍兩命也不稀奇。到時候林家必然一片混亂,自然就好操作了。”
“就按奶娘說得辦。”
“還有這個丫鬟,剛剛衝撞了本郡主,拖下去打四十板子,以示懲戒。”
“郡主,這丫鬟都聽到了,留不得。”
昭明郡主眼珠子一轉,“那就由奶娘處置吧。”
伏在地上的丫鬟原本還鬆了口氣,聽到這裡拚命磕頭,“郡主饒命,郡主饒命......”
昭明郡主揮了揮手,“吵死了。”
奶娘朝門外示意,立刻有兩個護衛進來,熟練地堵住丫鬟的嘴將人拖下去。
昭明郡主也不在意,轉頭和奶娘討論起該怎麼不著痕跡地給林府送個大夫。
道觀裡的蕭然還不知道有人惦記著自己的小命,滿懷期待地等著即將到手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