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慶祝,你們想怎麼慶祝(1 / 2)

莫老伯詢問的是位手執折扇的年輕讀書人,這讀書人家境不錯,身著杭綢做的儒服,頭戴高正方巾,腰帶上綴著香囊,此刻正跟食客們一同排隊,他口若懸河與老伯解惑,

“老伯有所不知,這家小食肆的老太太巧思妙想,原先是開小食攤兒的,如今開了店兜售烤魚、湯麵跟麻辣乾鍋,這家小娘子烤出的魚鮮香焦脆,入口即化,湯麵味道也甚好,更絕的是那麻辣香鍋—挑選好得肉類、海鮮、魚丸、菌菇一鍋炒起,出鍋嘗之,口味香絕,當真是美味佳肴在人間也”

年輕讀書人還道莫老伯是頭次來的食客,對沈家小食肆無了解,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話,莫老伯雖是擺攤兒賣舊書的,其實肚中筆墨不多,聽這讀書郎之乎者也,腦袋暈暈乎乎,不過他還是聽懂了其中的話,就是沈家小食肆又出新鮮菜肴了,這菜肴還很香很好吃!

這一大早的,烏衣巷的街坊們都還沒吃早食,嗅著空氣中霸道勾人的香味,一個個肚子空空,便唱起了空城計。

張嫂子家的貴哥兒扯著嗓子喊肚子餓,扒拉著他爹的大腿不肯下來。

貴哥兒爹也饞啊,不過家中的銀錢都在婆娘手裡呢。

遂父子倆可憐巴巴瞅向張娘子。

張娘子不由笑罵,“看我作甚?想吃啊?”

貴哥兒父子倆忙點頭。

張娘子指指大排長龍的食客,“想吃就去排隊,傻站著天下掉不來餡餅!”

娘子/娘這是答應了!

貴哥兒父子倆樂顛顛兒排隊去了,抬頭看看“沈家小食肆”的漆紅招牌,嗯,好像更鮮顏了呢。

食肆外食客們口水泛濫,店內老陸家一家人也忙得不可開交。

大晉吃烤魚一般都是把整條魚炮烙乾淨,再放入各種調味品研製,放在炭爐上煨烤。

這樣烤出來的魚味道雖好,卻也帶上了炭爐的煙火氣,講究的人家注重色香味俱全,對此不是很喜。

沈家小食肆則是另辟蹊徑,采用瓦片烤魚,瓦片燒烤食材不會接觸炭火,食材新鮮的同時還能保證烤魚肉本身的細膩嫩滑,加上香飄十裡、口感絕爽的麻辣香鍋,沈家小食肆生意不火爆才怪呢。

自彥哥兒去了書院讀書,福姐兒每日小大人般踩著小板凳在店中端盤送菜,妯娌仨欣慰的同時,小丫頭也頗為驕傲地在心中為自己點讚。

如今她也是祖母口中能乾的小娘子呢。

一家人忙碌到下午,累的胳膊酸腿也痛,崔氏尤甚,她可是小食肆的掌勺大廚來著,一整天的掌勺、顛勺,胳膊都抬不起來。

不過辛勤的勞累回報也是很客觀滴。

妯娌仨不辭勞苦,在廳堂劈裡啪啦數銅錢,老太太懶懶靠在榻上,在心中估摸著,今日小食肆的營業額能突破三十兩銀。

果然,妯娌仨一頓操作猛如虎,數錢的技巧那叫一個嫻熟,再加上一個財迷丫頭福姐兒,沒一會兒福姐兒就眉飛色舞,學著二嬸的模樣叉腰喜道,“祖母,今日可是發了,咱家足足賺了三十兩銀呢!“

宋氏:“………”

一家人喜氣連連,一致覺得今個兒是個好日子,要好好慶祝一下。

老太太雙手合十,嘴裡念著“阿彌陀佛,”態度虔誠的躬身謝完堂桌上的觀音菩薩,才倪著眼兒看著麵前的兩個棒槌兒子。

“慶祝,你們想咋慶祝?”

福姐兒:“吃螃蟹!”

剛下學的彥哥兒:“我聽娘跟祖母的。”

陸二郎:“我想吃羊肉鍋子,天冷了暖和!”

陸三郎跟福姐兒兩隻則站在統一戰線,兩大一小為了吃蟹還是吃羊肉鍋子菜雞互啄,一個說螃蟹性寒不如羊肉溫補,一個說福姐兒臉越發團圓,不能再吃肉了.......

彥哥兒顫巍巍舉爪,“咱們吃餛飩怎麼樣?”

陸二郎和福姐兒異口同聲道,“不行!”

彥哥兒:“........”

最後還是妯娌仨一錘定定音,先買了街上吳阿婆家的蒸蝦餃來先墊墊肚子,晚上吃羊肉鍋子,再蒸一籠螃蟹。

吳阿婆家的蝦餃是多少年的老牌子了,用料新鮮外皮用米粉,裡麵的蝦也是嫩河蝦,皮薄餡兒鮮,老陸家一家人一口一個壓根兒停不下來。

剛才還吵個不停的幾隻吃的比誰都歡快。

*

邊關都督府。

外麵寒風冷冽,連帶著書房內的溫度也降了。

陸大郎坐在書桌前,手裡剛收到探子從關外傳回來的消息。

“…...將軍,今年天氣異變,羌族糧草食牛羊死傷無數,牧民餓殍遍地,羌族右槲王進來連連在關外增兵,昨夜還在城郊截獲了羌族細作的密信,從密信上來看羌族內部似有內亂,右槲王自立為可汗後,東征西討,頻繁征戰,然其治國暴虐無道,臣民多叛,如今是咱們主動出擊的最佳時機。

陸大郎細細聽完副將的話,慢條斯理吃完手中的那盞茶,屈指在黃梨花桌上點了點,答非所問,“李滄,你在本帥身邊多久了?”

李滄半跪在地叩頭道,“近半年了,將軍。”

“本帥待你可不薄?”

“將軍待卑職恩重如山。”

“這樣啊......”,陸大郎撩起眼皮,漫不經心道,“那你為何甘願做羌族的走狗?”

李滄心中大驚,他是羌族細作的事情,陸大郎是如何知曉的?如今既然事情敗露,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陸大郎,取了他的首級去羌族邀功!

李滄一咬牙,拔出隱在袖中的匕首,以奇詭的速度翻身而起,五指成爪,如鬼魅般向陸大郎的胸口刺去,“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陸大郎今天你的死期到了!到了閻王殿也怪不得老子!”

李滄露出獰笑,陸大郎卻還是坐在書桌前穩坐如鬆,不知怎的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隻聽男人嗤笑一聲,幽深如古井的黑眸冷沉冰冷,忽而他掌風一起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把利劍,“哐當”一聲響,李滄躲閃不及,竟被淩空而來的利劍砍下了一條胳膊,李滄哀嚎一聲,踉蹌落地,捂住鮮血噴湧的傷處,看打地上血淋淋的斷臂目呲欲裂,恨意陡起,正要再飛去取陸大郎的性命。

陸大郎無耐心跟他玩貓捉貓鼠下去,麵無表情喊了聲,“還不出來?”

話音剛落,一張大網撲麵而來直接把李滄給捆了個結實。

兩個身穿黑衣勁裝的男子鬼頭鬼腦冒了出來,李滄還在那網中咒罵,其中一個皺了皺眉,一拳砸下去,李滄腦袋瓜一軟,吐出一口黑血,昏死過去了。

牧澤甩了甩拳頭,嫌棄道,“爺,這家夥兒太聒噪了。”

陸大郎瞥他一眼。

牧澤就老實了。

站在邊上人高馬大,黒膛臉的關山甕聲甕氣,“爺,李滄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