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日落 他想,對麵的臭蟲應該不會天……(1 / 2)

無風無雨的沙漠度過了又一個夜晚,紅色微芒自地平線亮起,為寂靜的黎明帶來生命的騷動,而在它完全升起後,又將毫不留情地帶走所有生命氣息,讓沙漠恢複它磅礴且孤獨的樣貌。

黎明之間,沙漠中的生命究其所能尋求存活下去的能源。也許是他們一次次迫切的行動掀起了陣陣微風,吹動著沙鼠仍舊柔軟的皮毛。如同剛剛破土而出的嫩芽,皮毛在微風吹拂下輕輕搖曳,吸收著難得的溫暖陽光和源源不斷的養分,在無人知曉的時間裡愜意舒展。

同樣趁著黎明張揚自己蓬勃生命力的,還有……弗萊須須捧著的……蛋蛋。

蛋蛋晃動著,一開始隻是輕微的試探,緊接著開始猛烈進攻,它在試圖擺脫殼的束縛,然後一飛衝天,從此自由自在。

弗萊什麼場麵沒見過?但這場麵他真沒見過。

女王卵孵化是這個樣子的嗎?他不知道啊。

蟲體擁堵於飛船中,弗萊兩隻透明的小眼睛從驚喜變成驚嚇,再從驚嚇轉變為疑惑,再從疑惑進化到迷茫。

就算女王卵再特殊,她也是從蟲卵裡出來啊,蟲卵破殼是這個動靜嗎?不管什麼卵裡出來,都沒這個動靜吧!

他甚至懷疑自己偷了個假蛋。但那是不可能的。他反複確認過無數次,這蛋對自己這個蟲族有著絕對的影響,唯有他們的女王可以做到這點。

假是不可能假的,把他鯊了都不可能是假……的……弗萊看著眼前這一幕,迷茫被呆滯替代,大腦也在瞬間停擺,語言和文字都顯得那麼蒼白,隻有一句“我敲!!!”可以表達他此刻內心的震撼。

在劇烈晃動中,蛋身上的裂縫順著末端蔓延,直到將蛋蛋整個包裹起來,然後在初陽照射下,自中間向兩邊脫裂。不像是蛋殼碎到一定程度後的自然脫裂,她的脫裂更貼近有翅蟲族破繭時首次張開翅膀,是兩塊相似的整體自然而然地分離,最終成為本體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脫裂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長在兩塊“蛋殼”彼此糾纏不休,難以分割,短在它們徹底分開隻在呼吸間。

蛋蛋似乎厭煩了無止儘地掙紮,身上的每一道裂縫都被抻得極開,隱約可見嫩白的“肌膚”。裂縫在層層疊加的力度下顯露頹勢,於絕對的力道下徹底崩毀,舒展開它美麗的身軀。

那是一副……長得不是很對稱的小翅膀,一邊稍稍有點大,一邊稍稍有點小,但它的顏色仿如流淌於水麵的月光,透著靜謐與安詳……然而它發育時似乎過於在乎外表,以致於疏忽了自身的功能……

簡單來說,好看,不太好用。

蛋蛋舒展開翅膀的下一秒,就失重險些掉落地麵,好在她及時扇起小翅膀重新掙紮回了原先的高度。

對,沒錯,蛋蛋還是蛋蛋,沒有因為外殼的變化而產生任何質的飛躍,隻不過多了對小翅膀,僅此而已。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女王卵,特麼不會長翅膀啊!

弗萊意識到自己費儘千辛萬苦,為此遭到聯盟轟擊險些命喪太空,落到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還被小老鼠欺負,結果換來的是什麼?換來的是個不倫不類似蛋非蛋的奇怪生物!他的女王在哪兒,女王卵在哪兒?

這個奇怪生物確實擁有女王的某種特質,能夠影響蟲族,如果它是聯盟專門創造來控製蟲族的東西,一旦這東西投入蟲族戰場,後果他想都不敢想。

蟲族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絕對服從於女王,儘管他們已失去女王行蹤萬年之久,這點也從未改變過。到時恐怕不用聯盟動手,蟲族就在這東西的帶領下全體投敵,喪失尊嚴和理想了。

想到這點,弗萊殺心頓起,打開飛船艙門讓本體得以行動,靈敏的須須刹那間縮回腦袋,一抖一抖地像是在對他撒嬌抱怨。他捋了捋須須,隨即將它伸入飛船,握住出發時備好的高濃度毒劑。隻需一滴,就能讓蟲族最強壯的戰士倒下,那個奇怪生物就更不用說了。

弗萊計算著應該用怎樣的力度與角度才能完美將毒劑送到奇怪生物體內,飛船外卻發生了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早已死去的沙鼠緩緩爬起,抖落半身沙礫,然後屈身、彈起,抱住正在低空上上下下飛得不甚平穩的蛋蛋,滾落地麵。

弗萊眼中溢出驚喜,收好高濃度毒劑,須須閃電般縛住沙鼠和蛋蛋,將他們提到自己麵前。

“呦,沒死?”

沙鼠露出尖利的牙齒,想要對他故技重施,不過弗萊並不畏懼。他蘇醒時的須須和沉睡時的須須是兩種生物,隻有沒腦子的笨比才會被一隻老鼠咬怕。

“沒有價值的鼠不需要活著,”弗萊微笑,“給你個機會展示自己的價值,也許我可以留你一命。”

沙鼠冷聲道:“你想要在沙漠活命,最好留我一命。”

“哦?是嗎。”

沙鼠沒有再說話,他們的對話中止,弗萊漫不經心地擺動著須須,看誰的耐心先一步耗儘。

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完全升起,沙漠表麵的溫度逐漸攀升,弗萊一開始並沒有在意,他是特種蟲族,能夠適應宇宙中絕大多數極端環境,區區高溫不足掛齒,但當須須傳來灼痛感時,他意識到情況不對,當機立斷卷著沙鼠和蛋蛋回到飛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