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察覺到荼荼的精神力波動，風瑟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他。

雖然風瑟身為一個蛋，沒有臉，也沒有五官，但荼荼腦海裡還是浮現出了她飽含委屈和希冀的眼神，“呃，發生什麼事了嗎？”說著他看向四周，他們確實已經到了綠洲，奇怪的是，弗萊不在，於是又多問了一句，“弗萊呢？”

“弗萊、弗萊說去周圍看看，去了好久都沒回來。”

風瑟越說，聲音越委屈，荼荼好心安慰說：“可能是他走的有點遠，我們再等等。”要真不回來了，那可太好了，他舉起蛋蛋就跑，回族地！

“可是……可是好餓……”

“餓？！”荼荼瞅了瞅風瑟麵前擺著的肉塊和植物，這都能吃啊，難道，“弗萊不讓你吃？”

“弗萊說，要烹飪。”風瑟摸摸肚肚，“咕嚕嚕”的叫聲遮都遮不住，“風瑟不會烹飪。”

“烹飪？”餓了就吃，吃不壞就行，荼荼不管那麼多，鼓勵地將食物推到她麵前，“吃，沒事。”

烹飪應該就是弗萊上次說的處理，至於處理是怎麼個處理法，荼荼不清楚，就算清楚，現在的條件也不允許他們這麼乾。這是綠洲，他醒來的瞬間就下了判斷，在危險不明前，他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也許是受到荼荼的鼓勵，風瑟三兩口就將食物消耗完畢，荼荼見此也趁機提起了自己的疑惑，“你沒有嘴，是怎麼吃它們的？”

“嘴？”風瑟迷糊了，那是什麼東西？

“就是用來吃東西，用來說話的，”用功能來解釋有點解釋不清，荼荼直接指著自己，“就是這個。”

荼荼的嘴粉粉的，嘴巴上下長著許多黃色的細毛，兩邊還紮著幾根長長的白須須。風瑟看了半天，腦袋從左轉到右，從右轉到左，還是不明白，於是她問阿殼：“阿殼阿殼，我有嘴嗎？”

阿殼：……

“阿殼最好啦QAQ”

阿殼：……你用來吃東西和說話的不是嘴，但是你有嘴。

“謝謝阿殼～”風瑟在蛋殼裡蹭了蹭，阿殼最最最好啦～

然後她把阿殼的回答原封不動地告訴荼荼。

荼荼小小的眼睛裡裝著大大的疑惑：“那你用什麼來做這些事？”風瑟這麼一說，他忽然意識到，她的聲音從來不是通過耳朵被他聽到的，而是直接傳入腦海的，可他竟然無視了這件事，甚至弗萊也無視了，“你到底是什麼？”

“唔誒？風瑟就是風瑟，是獨一無二的風瑟哦～”

聽到她的回答，荼荼不覺笑了，是啊，她就是她，是什麼又有什麼關係。不過有個問題他一定得問清楚：“弗萊和你是怎麼到一起的？”

初見弗萊和蛋蛋，荼荼以為他們之間是保護與被保護的關係，能用自己的身軀去維護蛋的安穩，這蛋一定非常重要。

可蛋蛋“破殼”後，弗萊的態度劇變，毫不在乎蛋蛋的安危，留著她大概也是因為她說自己能找到所謂的飛船零件，且真的找到了不少，有利用的價值。

這之間的變化與玄機，荼荼不懂，但也許風瑟的回答能在一定程度上解開他的疑惑。

然後蛋蛋說：“風瑟不知道哦。”

荼荼直接仰倒。

“醒來就在這裡啦。”

“醒來？”荼荼抓住她話語裡的關鍵，追著問，“你之前一直在睡覺？睡了多久？”

“睡了好久好久哦，因為阿殼不想我不開心。醒來能看到弗萊和荼荼，好開心。”

風瑟情緒感染了周圍的空氣，荼荼似乎能感覺到日光在綠葉間輕顫，簌簌無言的綠洲在為她歌唱，他也為她感到開心，但並沒有放過她言語中暴露的問題，阿殼是誰，她因為什麼不開心，又因為什麼看到他和弗萊會開心？

荼荼想一個個問清楚，可綠洲深處出現的騷動不允許他再次提問。

“是弗萊！”風瑟說，“弗萊回來啦……”她頓了下，又補充道，“唔，還帶著好多……蟲蟲？”

“好多蟲蟲？”荼荼臉都綠了，這得是什麼蟲啊，讓沙漠裡的其他蟲族都敬而遠之。

“我不知道是不是，它們看起來像花花，又大又漂亮，可是感覺跟弗萊好像，和沙漠裡的蟲蟲也好像。”風瑟覺得花花蟲蟲和弗萊之間不是很和平，但應該沒有危險，沙漠裡幫助過她的蟲蟲們，也是看起來凶凶的，卻完全不會傷害她。

“不能掉以輕心。”荼荼抱起她預備跑路，弗萊要死，他們可沒理由陪他死，能逃為什麼不逃？外有烈日與風蝶，內有猛虎未知，不如沿著綠洲外圍，先躲過這遭，再借機離開。

不料風瑟猛地掙脫他，向著騷動所在飛去，他急忙追上：“你去乾什麼！”